小顺子复又急忙出门,隔了好半天,他抱着一把琴,欢喜地拿到清唯面前,喜滋滋地说:“你看,我给你拿什么了?你会喜欢的!”
清唯回头一望,目光便锁在那把琴上,抬手便将琴接过来,横于双腿之上,依恋地在琴上抚摸着,有些激动、低声喃语问道:“这……这是我的……桐木琴!…………它……居然……还在……!?小顺子,你哪里寻来的!?”
小顺子笑得开心:“奴才之前就托人打听了,你的琴是随着你一并送进宫来的,只是,陛下没召你去弹琴,就一直没人送过来。刚刚问过漆公公的意思,才去给你领回来的。有了这个,你总会开心点。”
清唯点点头,抬头感激的朝他扯了扯嘴角,十分感激的说道:“这是我在芩国的时候,我的恩师特意命人替我制的,跟随我十余年了,就如同……亲人一般……!谢谢……小顺子!”
小顺子见他居然露了近似微笑的表情,顿时愣住了,脸没由来的红了起来,摆手便道:“不谢地,都是奴才……应该的。”
清唯摇了摇头,略一沉吟才郑重地说起:“小顺子,我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日后,你便称我一声大哥如何?我们便结为异姓兄弟,以后你不再是奴才了,是我在皇宫中唯一的弟弟!”
小顺子啊了一声,倍感意外,脸涨红了些,手掌直磨梭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好、好,大……大哥,奴才,不……,是弟弟,能认你做大哥,实在是我的荣幸。”
清唯再次扯着嘴角,点点头。
小顺子很是高兴,便跪了下去,给他行了个大礼。
清唯没闪躲,便受了这礼,心底有些高兴,示意他坐回床边,指尖轻拨了个音,试了试音准,便道:“你会弹琴吗?”
小顺子摇了摇,脸上的红并未退去道:“不会,小弟喜欢听曲,……陛下以前也会招些乐师来弹琴,却屈指可数。都说大哥是乐圣,还从未听过大哥的弹琴。”
清唯略点点头,没说话,双指在琴上划过,略一停顿,轻说了一句:“你若喜欢,日后,大哥便教你。”罢了,便开始弹了起来。
一个音,如泉水滴石,细细入耳;水复入渠,汇成河流,跳动起来,律动紧凑,奔腾不息;河面愈宽,暗礁惊涛,汹涌澎湃;江河入海,鸥鸟鸣啼,浪花拍滩,缓缓有力,一派升平。
一曲终了,小顺子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大海……!好美!大哥,你想家了!”
清唯眼睛微缩了,没再言语,曲子原本没这种意境,却随他的思绪,带入了思乡之绪,难得小顺子还听出来了。
清唯起了兴致,紧接着又弹了好几曲,听得小顺子神魂颠倒,引得窗外闲着的宫女、太监齐齐挤了过来,凝神听曲。
小顺子四下张望了一下,看着这苑子难得如此热闹,不免也几分高兴,回头想对清唯说什么,却不由得看得怔住了。
阳光刚好从窗户那透了过来,光影照在清唯身上,神情悠闲、表情享受,指尖挥洒自如,真是潇洒之极、神采飞扬,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盅惑着他再也挪不开目光,他的眼、他的心牢牢地抓住了,原本就敬清唯若天神的他、从未体味过情爱的他,在这一刻,异常清楚、分明认识到了,自己在这一刻,喜欢上他了!
第5章 5
琴师[五]
这一日之后,乐师清唯的精湛技艺就在宫中广为流传,第二天一早,还不等清唯收拾妥当,漆公公就带着人来到了清唯床边,向他行了个礼,便笑着说道:“前阵子陛下怜惜公子身子,特命奴才悉心照顾,这么久了,陛下也未问起过公子的情况。昨儿陛下听闻公子可以弹琴了,就令奴才来问问,公子身子若是大好了,可否移驾太极宫,陛下很有兴致听公子弹琴?”稍等了一下,见清唯还在犹豫,马上接着说:“陛下还说,若公子身子欠佳,或是心情还未恢复,就等公子愿意弹的时候再去面见陛下。”
清唯听到这里,才见着眉头皱了下,心想:“陛下虽是这么说,可昨日已经小弹几曲的事陛下是知道的,这会儿若是推托不去,只怕拂了他的意,会惹怒了他,那就是杀身之祸了。毕竟那个开国之君。唉!可……,若这会去……”
他权衡一番之后便答得极为小心:“漆公公,天子召唤那是草民毕生之幸,理当立即前往拜见。只是……草民现下脚伤初愈,走路不便。再说,草民躺在床上数日,身上已然肮脏不堪,衣衫破烂,若此时前去拜见陛下,便是草民失了礼数,……可否……容草民沐浴熏香,整洁衣衫,明日吉时草民便去拜见陛下,如何?”
漆公公仔细瞧了瞧他的身上,确实不算干净,但要是去见陛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是八面玲珑之人,不再多说,当下笑得极亲切地道:“哦,既如此,奴才这就按公子的意思回禀陛下。陛下有甚旨意,奴才再来传。……小顺子,今日你便好好服侍公子沐浴熏香,准备几身干净的衣服,给公子换上。不可怠慢!”
小顺子垂首领命。
漆公公这才便弯腰请辞,退了出去,小顺子便恭敬地送漆公公出门。
等小顺子回来,看见清唯坐在床边上,脸上还是淡淡又平静的样子,忍不住担心的说:“大哥,你这样回绝陛下的召见,你……真不怕陛下发怒?”
清唯轻摇了摇头道:“怕,当然怕,那是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