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脚下踏空了一个台阶,明楼及时拉住了他。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明楼扶着他,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如果是明台一定被你拽下去了。”
明诚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大哥,脸皮可以再厚一点。
明诚放下电话的时候,明台进门。
”阿诚哥,给谁打电话呢?”经过上次的谈心之后,明台在明公馆又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了。
其实生活就是舞台,随时随地都是一出戏。
明诚很老实地告诉明台自己再给报社打电话。
明台一边剥着柚子,嘴里塞得慢慢地,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一定又是讨好日本人的报道!这次是写那个南田的讣告吧。”
明诚心说,这次还真不是。这次是写你的。
他又不好明说只是问明台是不是真的不想回学校了。
明台就差对天发誓了,以死明志了。
好吧,明诚表示已经了解他的决心了,并且要他做好面对大姐的心里准备。
明台一脸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换了好几个大学,大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明诚心说,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对了,”明台靠过去,“阿诚哥,那个人你弄到那里去了?”
“那个人?”明诚故意装傻。
“就是那个害死我妈妈的人。”明台还抱着一点点希望。
“这是秘密,不能说。”明诚直接打破他的希望。
两瓣柚子皮飞过来,明台气鼓鼓地看着明诚。
明诚无语:说翻脸就翻脸,还真是个小少爷。
明诚请武田雄喝咖啡。
这让武田雄受宠若惊。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窗边。
阳光从外照进,带着点暖意。
武田雄有点心不在焉:“明诚,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过的吗?”
“没有,”明诚数着人数,“先生,大姐,明台……”
“不是这些人。”武田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没有,还没有遇到。”明诚的回答这样简单直接,“这两年一直在忙着,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如果,我愿意照顾你,你会不会离开明家,离开你得先生。”武田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一双眼中热情几乎将他烧成灰。
“明诚,明楼在新政府的职位不低,跟着他你随时都会有危险。”武田雄放下了勺子,双手在桌子上微微握了握拳头,“我只是一个医生,如果你觉得我的身份不好,我可以放弃这个身份,去开一家小铺,做一个行脚医生都可以。”
“怎么了?”明诚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说这个。”
小的时候,每次他挨打偷偷地躲起来哭,阿亚总是爬上墙头,给他讲故事,逗他笑。
“我们走吧。”这是阿亚对他说得最多的话,“中国这么大,到哪里都可以活下去。”
十岁那年初春,冰开始融化了,院子里那株桃花开了,墙头却再也没有来过阿亚。
他不知道阿亚住在哪里,为什么总是来找他,他总是希望有一天,一抬头还能在墙头看见那么一张笑脸。
直到他被明楼带走,阿亚都没有再回来。
武田雄拉住他的手腕,身体前倾:“你应该明白在明家你的身份。”
“我不会离开明家的。”明诚的回答十分干脆。
“为什么,明家人对你并不好。”武田雄有点着急。
明诚看着他:“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失去了直接上线南田洋子,桂姨竟然没有任何表现。
这可能说明了两件事:1、桂姨真的是深藏不露,2、桂姨不仅仅是南田洋子的探子。
明楼帮明诚拆线,明台在旁边啃着苹果,吐了一桌子苹果皮。
实在看不下去了,明楼直接请他要么出去,要么留下来拆线。
明台一听,两眼放光,一看就没安好心。
明诚赶紧接上:“大哥,你让明台帮我,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明台朝着明诚挤眉弄眼,一副大灰狼看见小白兔的表情。
”你别过来!”明诚拿着桌子上的烟灰缸。
明楼看着这幅情形,只好自己上阵了:“明台,你去做饭。”
“啊?噗,哼!”明诚朝着明诚吐了一口苹果渣,趁着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了。
明楼给明诚扫了扫衣服上苹果渣:“怎么,你也怕死啊。”
明诚很认真地看着明楼,一本正经:“我觉得我们的小祖宗这会儿想整死我。”
“他敢。大姐过两天可就回来了,桂姨也会回来。”前后两句话,话锋转了一个弯。
明诚点点头:“我知道的。”
“你到底给了南田什么?”明楼问他。
“不管是什么,现在都不会成为大的威胁。”明诚很坦然,“当初这么做就是想给特高课一个把柄,有这个把柄,他们就会认为我容易控制,对我戒心就会减少。”
明楼看着眼前的伤口,听着明诚的话,心中腾起一股怒气,手下重了一点,一剪刀剪到了有些卷翘的皮肉。
“哇”明诚跳了起来,“大哥,你要杀人灭口啊!”
“别动!”明楼将他按了回去,用剪刀轻轻的剪断线和翘起的血痂。
中午的时候他看见明诚的左胳膊时不时地动两下,便知道他极为不舒服。
明台来敲门:“大哥,阿诚哥,吃饭了。”
“吃什么?你那破面实在是太难吃了。”明楼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想支开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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