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到明楼座驾被袭击的消息之后,睡意昏沉的明诚立马就清醒了。
他带上情感的面具,安静地走到明楼身边,附耳讲了得到的消息。
所有的人都慌了神,本来还想恭维明楼的人,此刻一片愕然。
这种公然的暗杀行动已经发生了很多起了,这一次更是将目标定在了明长官身上,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说不定会连累到自己。
明楼故意没有一下子控制住会议的骚乱,直接宣布今天的会议结束了,他需要静一静。
明诚的止疼药效在渐渐退去,伤口隐隐作痛,如被虫蚁咬蚀,偏偏深在骨肉里,宛如百爪挠心。
趁明楼去茶水间倒两杯红酒,明诚将第三针止疼剂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这是他从药物室带出来。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受过怎么重的伤,对自己能不能撑这一天,他实在是不抱有什么信心。
清脆地碰杯声,明诚笑了起来,这是这几天来,真正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而,他没有想到是,南田刚死不到一个小时,武田雄就接管相关事宜,清点着遗物。
他觉得很难受,这种难受比大哥的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枪带来的疼痛还要难受。
回去的路上,他坚持开着车,却两次险些撞到行人。
在出车门的时候,他膝盖发软,差一点点跪在了地上。
明楼以为他是失血过多,就让他去放衣服和高,自己便要去书房找药。
明台从楼上下来,直接一拳打了过来。
明诚虽然接住了,但用的是左手,再加上明台的拳劲,向楼下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明家标准的转轮吵架再现,明诚也忘了自己是一个伤员。
谁也不能伤害大哥,就算是明台也不可以。
枪声响了,明台开枪了,那幅家园应声掉了下来。
明诚看着明楼捂着前额,有些着急:“大哥!”
明楼伸手制止住他。
明台却还是没有撒完气,直接和明楼动起手来。
明诚看着打得还有点模样的明台,除了动作比以前稳健以外,他感觉还是小时候的小胳膊小腿根本挨不着大哥的身体。
啃着苹果,明诚却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应该是止疼剂过量使用了,明诚先是发现手臂上起了疹子,然后,一路蔓延。
痒,明诚觉得这种痒从身体里面一直蔓延到皮肤之上,又从皮肤表层,一点点地渗进骨头里,侵蚀着他的思维。
他蹭着床,来减轻后背的瘙痒。
已经吐过一回了,可是嘴里的苦味和胃的不适感越来越强。
大片的的丘疹在他的身上划分着区域,过高的体温几乎将他都要烧熟了。
伤口崩开了,血从新换的纱布里渗出来,染红了床单。
“大哥,大哥”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呢喃着唯一可以依赖呼唤的名字。
他很难受,救救他,他真的很难受。
那一天,和今天一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看着那几个比自己年长的学长递过来的饮料,他只喝了一口,只有一口。
被锁在房间里的他对自己的反应吓得直哭,加速的心跳,过高的体温,真的好像。
他听到明楼的声音,以为是大哥来救自己的,可是,可是……
啊,大脑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的尖叫。
“大哥,放开我,放开我……”他像中了邪一样地推着明楼,却有使不出力气。
他的双手被另一双手固定在头的两侧。这双手没有明楼那么后的老茧,这是一双陌生的手。
他不安的扭动和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为什么,为什么……
“知道吗,那个孩子又被送回来。”
“是啊,都已经是第六个收养他的人了”
“听说啊,那个孩子是个灾星。”
“真的?假的?”
“那些收养他的人家里,先是老鼠死了,再是猫啊狗的,前两次男女主人还生病了,这一次更狠,那个刚出生的婴儿直接从楼上摔到地上,死了。看见他胳膊上的青纹没有?打一进这孤儿院就有,做法的老道士说这是镇灾的符。”
“天哪,我们得离他远一点。”
……
“阿诚,你希望这个阿姨高兴吗?”
“希望。”
“那你去喊他一声妈妈。”
“妈妈。”
“阿诚真乖,跟妈妈回家。”
“你个骗子!你去死,去死啊!”
“活干完了吗?又出去玩,你怎么不死在外头,你个骗子,吃什么吃,去提水去!”
“你就是一个灾星,就是被人使唤的仆人命,你一辈子就是一条贱命,”
“我这儿子就是要打,越打越听话,跟我越亲,你管得着吗?”
……
“别睡,你叫什么名字?”
“阿诚……好困,让我睡一会儿。”
“阿诚,不能睡,医生马上就来了,我是你大哥,你要听大哥的话。”
“大哥?阿诚没有大哥。”
“你有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有了。”
“阿诚,不要怕,我在这里。”
“曼春,曼春……”
“大哥,我是阿诚,放开我,大哥……啊……呃……放开我……”
“阿诚?我的小阿诚,小东西。”
……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大哥,疲惫地笑了笑:“大哥。”
明楼拉起他的右手,露出了心疼的表情:“阿诚,你到底经历了多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