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头的建筑常在阴霾的日子里散发出潮气。
失魂落魄的沈牧打开位于一楼的房门,迟疑之后才开灯让了路。
他的衣服当然都湿透了,打伞的秦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伞依然滴滴答答地淌着水,让家教良好的秦少爷无法任其随意搁置。
“丢在那里吧,无所谓。”沈牧的头脑至此都是空白的,干巴巴地讲过这句话,便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身后终于传来防盗门关闭的声音。
没有任何追忆,没有任何沟通。
下一秒,还在因秋雨而发抖的沈牧就被强迫性地抱住。
秦深长得比当年更高挑了,吃过七年苦后也不再是娇气的贵公子。
他几乎是野蛮地扯掉了沈牧的格子衬衫,而后便拉开他湿到狼狈的裤子,一下把心心念念的人压到了餐桌上。
沈牧的白背心被撩到胸上,因为对方恶意而煽情的揉捏而气急败坏:“你疯了吗!松手!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那你不如继续去坐牢,当一辈子囚犯好了!”
桌边的的马克杯和盘子被打到地板上摔个粉碎。
但秦深丝毫不打算退让,转而将沈牧摔进沙发,撩开额前恼人而湿润的刘海,重重地压下去亲吻住他不停咒骂的唇,含糊着说:“我就是来干这个的……我就是来找你过日子的!”
沈牧的呼吸彻底失控,心头的苦和眼前的茫然逼得他发出溺水般的哽咽。
秦深这才捧着他的脸稍微离开点距离,轻声道:“别哭,白锦帛死了,他们都要死,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哭你妈!”沈牧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他向来不会包容秦深的任性、此刻更加无法包容,全然不明白当初那么不明不白地分开、被打成残疾、再也无法联系,而如今终于能够见面,到底是怎么能像发情的动物一样只想着做爱,连句人话都讲不出来。
秦深并不生气,摸着脸微笑道:“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他的无名指上还带着那枚银戒指,已经旧了的银暗淡无光,根本衬不上那基因良好的、如同音乐家一般的手。
但他仍旧带着,深深地扣着肉,仿佛已经脱不下来了。
沈牧崩溃地挣扎起来拽他的衬衫:“我变没变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没话对我说,就要上床是不是,好啊,那让我上你,这是你欠我的!”
可是随着衬衫的解开,秦深竟露出了肌肉上深深浅浅的伤疤。
有些颜色已然很淡,却依然像丑陋的虫子似的刺目。
在沈牧的印象里,这个人明明还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在温室里长大的少年。
原来时间真的卷着太多遭遇逃离开了。
秦深摸住沈牧的手,一点点十指相扣:“最开始的时候白锦帛当然盼着我死,难免受点罪,结果是她自己不行了,这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其实这两年我过得不差。”
沈牧仍旧没有回神,他藏在心里的关于秦深的美好与骄傲顿时像哈哈镜似的破碎掉,光怪陆离的碎片之后,是七年来没有一日敢想的真实。
那憋了一晚上、不……是憋了整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眼泪,倏忽间便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地思来想去之后,决定还是先更新这个故事
故事的灵感是我在一个雨夜的梦,醒来后至今记忆犹新,故而落笔,望可爱的人都有人爱,读后让大家有所感动:)
第2章 汤面
客厅里的灯很久没有换过灯泡,光芒已有些昏黄了。
沈牧躺在沙发的边缘,望着眼前被yù_wàng左右的男人,深觉得一切都是场梦。
然而这个梦和哪一夜都不同。
有颜色、有声音、还有温度。
秦深忘情的动作显得贪婪,其实世间的失而复得皆是如此狼狈。
在激烈的撞击中,沈牧渐渐失去了力气,痛苦中透着无法言喻的酥软,又因被抬起伤腿而难受地侧颈皱眉。
秦深喘息着捧住他湿漉漉的脸问:“是白锦帛把你害成这样的吗?”
沈牧闭上眼睛,呼吸实在凌乱:“……为什么……要在这时……问这个……”
秦深慢慢放平他的腿,俯身亲吻他的额头与鼻尖,却加快了腰身的速度。
难耐的沈牧抓住头下的抱枕,濒临边缘的快感终于随着他一滴灼热的汗珠滴到自己胸口,而彻底炸裂了。
——
缠绵过后的老房子里蔓延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像是有不理智的动物来过。
由于知道沈牧喜欢干净,秦深很快便穿好裤子站了起来,打算去卫生间里洗出个湿毛巾。
他路过电冰箱的时候,发现上面只贴着孤零零一张拍立得。
照片中的沈牧搂着个与其七分相似的年轻男生,笑得很温柔。
“你弟弟都长这么大了啊。”秦深忍不住感慨。
逐渐恢复平静的沈牧接过毛巾,默默地擦拭了两下,便忍无可忍地扶腰起身:“我去冲个澡,弄得哪都是。”
他身体的线条依旧如刚大学毕业时那般流畅,只可惜布着些抹不掉的旧伤痕,其惨烈程度倒与秦深半斤八两。
几件干净的棉布睡衣被用力扔到沙发上。
沈牧垂眸道:“都湿了不知道换换?”
话毕他便朝浴室迈步,走到门口才停步回答刚才的话:“其实沈歌跟你差不多年龄,你们当然都长大了,毕竟我已经老了。”
秦深拿起被施舍的衣物,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沈牧这几年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