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陆兴都察觉到了不对,程慧慧却仍然没感觉到,遇见陌影的时候,依然兴奋的吐糟着最近的糟心事。
乘了地铁到了家,陌影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自己煮了面,吃了洗碗,然后就开始写作业。
写完了数学和物理,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爸妈发了短信,今晚可能不会了,让她自己早点睡。
空荡荡的屋里,陌影看厅,沉浸在黑暗里,阳台对面是一片树林,隔着一条街才是另外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楼,有点远,那灯光却还是浅浅的照映到了陌影的家里,驱散了些许黑暗。
去省六快一年了,许久都不住在家里了,她望着家里,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一种没由来的孤单感迅速的吞没了她。
想了想,陌影决定去楼下走走。拿上钥匙和钱包,陌影下了楼,开始在小区闲逛,刚走到小区门口,打算转了个弯回去,一抬眼,整个人就愣住了,定定的看着看着站在小区门外的那人。
下意识的陌影的确想要转身就走,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就这么停住了,动也动不了,很显然,他也看见了她。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陌影先开的口,有些不连贯:“你……你怎么来的?”
长达一个半月的沉默之后,陌影一开口,明左忽然感觉轻松了不少,指着身边的自行车,说明了来意:“骑自行车来的,来看看你。”
“哦。”陌影呆呆的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你要不要进来?”
“你出来吧。”明左走到自行车边,“我带你。”
就和以前一样,明左说什么陌影就做什么,所以她出去了,坐在了明左自行车的后座上。
骑着车行走在路上,偶尔会有人看他们一眼,却也都匆匆的走过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江堤边,两个人找了个石阶坐了下来,自行车停在身后,前面是一排路灯也照不亮的长江,滚滚的水波声不绝于耳。
六月初的夏夜,有些燥意,吹来的风却是很凉快的。
“你还想参加辩论赛吗?”明左望着前面黑夜江面上反射的点点灯光,静静的开了口。
陌影抿了抿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带,没有讲话。
不用看他就知道陌影现在的神情,是他着急了,等了一会儿,他就说起了程慧慧和陆兴:“陆兴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上小学的时候他家搬了次家,我们就没在一个学校里读书了,后来认识了程慧慧,性格很开朗,有点小暴躁,她总说我聪明得不像是一个人,其实聪明只是相对的,看你愿意为什么付出而已……”
坐在江边明左说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还说了他打算以后学医是因为八岁时候看过的一个解剖人体的纪录片,那次后他就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上了初中就打算学医了。
听着听着,陌影很有些动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的是:八岁看解剖人体……揭破人体……人体,还是解剖的!
忍了半天,陌影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那么小,就看解剖人体,你不害怕吗?”
“还好,当时只觉得解剖人体的那个医生很厉害。”明左侧目看过来,陌影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丝丝的银光,直直的看着他,眸子里倒映着他模糊的身影,随即眉眼就漾开了一抹笑意,终于把她的注意力引开了。
明左一笑,陌影愕然了,有些看呆了,心里直想,真好看。
“在想什么?”明左看到她失神了,唇线一弯问道。
陌影回过神来,撇开了视线,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低声回道:“没什么,就是在想我八岁的时候还知道怎么打开家里门去玩呢!”
听到这话,明左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随意问道:“你家里就你一个吗?”
陌影点点头,语气有什么莫名的伤感:“小时候,爸妈比现在更忙,因为要读书就没和奶奶住在一起了,我还小,爸妈不放心我出门,就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偶尔,双双会跑到我家来和我一起玩。不过,她现在出国了,因为她爸妈离婚了。”
说起了双双,陌影的语气就轻快了许多,一连说了好多她小时候的事情。上小学后她就来了城里,爸妈工作帮没时间管她就把她反锁在家里,她开始是很不听话的,老想着翻出去,一次想从阳台上沿着水管子爬下去,刚翻出了阳台抓着栏杆去勾水管子。
还没摸到水管子,楼下就有人大叫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手就松了掉了下去。她家住在四楼,二楼有一家伸出来的晾晒架子把她接住了一会,最后掉下去的时候有个大叔把她接住了。那次没怎么受伤,只是背上擦伤了。
那次妈妈很生气,拿着衣架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顿,还是爸爸扯开了妈妈。后来家里的所有窗户和阳台都装了防盗网,她依然被锁在家里。
再后来,双双家不住在这个小区了,她就一直一个人,想翻出去也出不去了,后来就习惯了,只是越来越不喜欢说话,有时候周末在家,她甚至可以看着阳台下的那个水池看一整天。也是那次之后,她才知道她要好好听话,因为那个大叔为了接住她,骨折了。
大叔养伤期间,她还去他家玩了几次,很乖巧很听话,只是后来大叔也搬走了,双双也出国了,她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听着陌影讲着她以前的故事,明左的心情很沉重,特别是陌影带着一种很开心的神情回忆她差点摔下去的时候,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