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过了许多日子;在白旒苏婚期将近之时,
小人儿在白素坊的密所之内,见到了奉南天。
在问及恩怨过往之时,小人儿感觉得出来:
那男人有心坦白事实。怎奈,谈话的中途被韩雨霏打断,所以
,至今他仍然不清楚,奉家兄妹和白旒苏之间,有着何等仇恨
。【参见第一卷第96章】
连日来,因着白旒苏的事情,小人儿无暇顾及周遭种种;如今
,他与白旒苏渐行渐远,反倒多了时间,
想起了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奉南天。
在苍旋和苍韵冉的栽培下,刘苏现在的武学修为,
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若是有心屏气凝神,
避过白素坊的侍从倒也不难。比较棘手的是白旒苏那几个家臣
,好在:入冬后,白素坊的生意出奇的忙;所以此刻,
小人儿轻车熟路的便到了密所。
昏暗的光线,迫使小人儿眯起了眼,四下张望,
搜索着那个男人的所在;终于,在靠近西南面的一隅,
发现了他的身影:瘦骨嶙峋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原本就长了一双死鱼眼,如今,目光更加呆滞了。
“奉南天?”小人儿怯生生的唤他。
男人抬起了头,看了看刘苏,随即又垂下眼帘:“是你啊~”
说得有气无力,透着些许疲倦;他像是将死之人,毫无生机。
“见到我,你都不觉得意外么?说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死,
真是个奇迹~”刘苏自怀中掏出了些点心,走近那人:“
把它们吃掉吧,然后,好好的活下去;因为,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
奉南天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一个一个的,
都是这么自私。白旒苏如此,李荧王如此,想不到,
现在连你也是这样。”虽然表现得十分无奈,
但男人还真的伸出了手,去拿小人儿带来的食物;
他的手和脚上都拴了铁链,像是牲畜一般的待遇,随着动作,
还会发出沉重的钝音。
“我想知道,旒苏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杀你?”虽是对立面,
但几次的接触下来,小人儿与奉南天已然不存在隔阂,
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
男人凄清一笑,那笑声听起来过于悲哀,如哭泣的呜咽一般。“
外人传言的白旒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少年,然而,
真正的他,却常常会存有妇人之仁。他为什么不杀我?因为,
他还不想;正如你会存活在世,也不过是,
当年他的一时心血来潮罢了。”
小人儿杏眼圆睁,望着奉南天:“你知道我的身世?”
男人耸了耸肩:“知道啊~不过,暂时我还不想告诉你就是了~”
刘苏看着那人,气得牙根儿痒痒,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
望着榻上的女人,白旒苏俯身探视:“怎么会这样?”明明,
早上还好好的;两个人说了关于孩子的事情,也想了些许未来
长孙绮云面色苍白,唇色惨淡;一见白旒苏出现了,
泪水夺眶而出:“相公~呜~”柔荑十指紧紧抓着少年的衣袖,
像是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依靠。
与这女人有关的事,他倒并不是很在意,
但涉及到了她腹中的孩子,便像是触到了他心头的柔软;
坐在床边,回握着女人的手:“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
不会有事的。”接着,转头向身边的下人训斥:“
平时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用了什么
,一件一件的给我回忆!找不出小产的理由,我要你们好看!”
服侍的仆人们,吓得跪倒了一片:“小公子息怒,我们、
我们真的不知……”
白旒苏脸上的怒意不减,心里暗自思忖:‘会是什么人呢,
想要对我的孩子出手?’头脑中飞快的闪现过许多可疑的面孔,
却又一一排除了;他想不出是谁,总觉得自己与人的恩怨,
都构不成长孙绮云受伤害的理由。
丫鬟在神医白草集的监督下,煎好了药,伺候长孙绮云服下;
白旒苏拉着白草集,压低了声音:“情况如何?”
白草集手捻须髯,看起来并不乐观:“暂时是保住了胎儿,不过
,自今日起,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否则……恐怕会一尸两命
!”
白旒苏周身一震:‘究竟是谁?好狠毒的心肠!’
……
“究竟是谁?好狠毒的心肠!”苍旋和苍韵冉,
面对面的坐着喝茶,口中提到了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
时间追溯到几天之前:
惘城的盛会,被景瑞王李流岚搅散了,各帮派相约‘
除夕之后再聚’;苍旋与苍韵冉倒也乐得轻闲,动身赶回京城。
途经一片深山老林,厚重的积雪阻碍了二人的行程;
就在他们为此懊恼不已的时候,雪地上的一具小小躯体,
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走近一看,是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无疑,他已经冻得僵死过去了。颈子上有着清晰的瘀痕,
像是新伤,但却不能致命;最骇人的要数他的手,
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样,血肉模糊。
见死不救,并非君子所为,苍旋虽不喜欢俗世烦扰,
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