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鲲也不推拒,老大不客气的就从赵钦手中接过了印信、令剑。众人骚动起来,纷纷说道:“使一家奴出战,必被秦人耻笑。”
那胡烈更是焦躁道:“王爷,这等家奴岂能为将?”当下转头来对着魏少鲲呵斥道:“汝欺我江南无大将耶?量一寄人篱下的奴才有何本事,安敢乱言!快快与我打出去!”
“胡闹!”赵钦拍案而起,虎目一睁谁还敢多言一句?只听那赵钦声色俱厉的说道:“方今天下大乱正当用人之际,岂能因出身门户之见而拒四方猛士,贻误国家大事?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前周贵族因着这门第亲疏之见至于士风虚矫,空谈道德而事功全无,于是乎天下分崩,苍生饱受流离之苦。诸公今日所为莫不是要步那姬周氏的后尘,叫咱们死无葬生之地?”说着站起身子来,扫视众将官许久才说道:“迎敌之事,智赖少鲲,勇须各位,凡有所令,不得推诿!诸位速回营中查点军马,准备粮草,听候调遣!”
众人俱是不敢言语,纷纷领命而去。赵钦待得众人散尽,问计于魏少鲲:“少鲲,你有何计可退秦兵?”
魏少鲲把玩着手中的印剑,嘻嘻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还请王爷稍安勿躁。目下只需督促各部兵马抓紧操练,添置军械,以备秦军来犯。”
赵钦听他说得轻快,不禁起疑道:“少鲲不要在此戏言!那十万秦兵不日就要南下,军情紧迫。此临战之时,三军将士怎可不知军令调度?若是就此待得秦兵来攻,岂不是要手足无措,各自为战?”
魏少鲲“噌”的一下,拔出那令剑,帐子里顿时笼上来一片朦朦的雪影寒光。魏少鲲把长剑在握手中,抚摸了许久才说道:“此剑锋利无比,不知道比越女剑如何?”说到了越女剑,那魏少鲲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心底里暗自嘀咕道:“玉儿她也不知道如何了?可知道我在江北做得好大事么?”手间莫名一颤,却被剑锋豁出一道血口来。
赵钦看他如此恍惚的模样,不快道:“少鲲这是何意?我与你以军机大事相问,如何不置一词?”
“啊!王爷恕罪。”魏少鲲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陪笑道,“适才在下正有所思,故未有所答。”说着忙忙的做了一揖。
赵钦把眉毛一吊,问他道:“不知少鲲所思何事啊?”
魏少鲲说道:“思十万秦兵何日南下之事……”
赵钦笑道:“依你之见,秦兵当何日南下?”
魏少鲲说道:“以在下来看,秦兵不待一月,是断不能举兵南下。”
“喔?”赵钦作怪道,“少鲲休要胡言,那定州离高阳如何有一月路程?若是秦军以轻骑突驰,不出四日便可兵临高阳城下!”
魏少鲲朗声笑道:“王爷勿惊。我说秦兵南下需一月时间自有其中的道理。现今各部兵马只需养精蓄锐,等秦兵自来送死便可。”
赵钦将信将疑道:“既然如此说来,我当催促孙将军等部军马,速来孤山助战。”
“大可不必了,此间五万人足以破秦了!”魏少鲲挥着手,大声的说道,“兵贵精不贵多,人多则事繁,事繁则军机必有所误。我自结发以来,与人交战,所将之兵不过敌众之半,而能收倍功之效,其中的关隘皆在于此。试想西山城子一战秦军不过五千余众,能一夜席卷我军二万之数,至于三军撼动,将官丧胆,险些为其所败。可见行军作战还是以小为奇,似那江南之军的堂堂之阵,正正之旗,繁文缛节如此,又有什么用处哩!”
赵钦说道:“少鲲休要口出狂言,十万秦兵不可等闲视之……”
魏少鲲挺着胸脯,说道:“我于北方从军多年,深知秦人虚实。请王爷安心在此修建孤山六堡,静待我等小儿辈破敌便是了。”
话说那嬴堇因着宋人在孤山筑堡,扼制秦军南下之路一事,日夜寝食难安,遣军征讨却不料大败而回,还结果了两员上将。此番那嬴堇因着损兵折将恼羞更甚,便一面唤人取了大秦雍王的印信、文书往定州鹰扬府,传奉王命,定夺拨军,再南下征讨宋人;一面又发了八百里告急文书往乾州去,告朝廷知晓出兵之意。
那定州鹰扬府得了王爷文书、印信。哪里有怠慢的道理?次日便发下十道札付文书,仰定州十部屯驻兵马领所属精兵一万,前赴定州取齐,听候调用。
定州府所差拨的那十个节度使非同小可,武艺精熟,颇通谋略。他们旧日都是绿林草莽出身,后来受了朝廷委用,直做到许大官职,都是精锐勇猛之人,非是一时建了些少功名的。这十路军马,都是曾经训练精兵,或征北狄,或伐鬼方,并西疆等处,多曾与国家建功。
那十节度每人领军一万,克期并进。单道那十路军马:河南河北节度使魏揭飞,河东平泸节度使徐京,定北弘农节度使王焕,颖州汝南节度使雷恶地,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定州泗口节度使杨温,定州阳夏节度使韩存保,定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公师籓。
当日鹰扬府定了程限,发十道公文,要这十路军马如期都到定州,迟慢者定依军令处置。嬴堇又往各州府发下行文,要调各地白杆武夫随军听用,通共各处军马一十三万之众,又先于诸路兵马前面,拨差官往沿途各州县去,交纳粮草,供送军食。
那嬴堇在徐县待得一日,祭奠西山城子一战死难秦军将士,又亲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