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长这时也反应过来了,黑着脸走了过来,冲地上的石头娘吼道:“见男人就脱衣服,你那身肉皮子不值钱哩!”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闲汉笑道:“没想到石头娘这婆娘的肉皮子还挺白,比她那脸可要白净多了。”
“就是,小丫头个子矮了点,只看见肚皮,要是再往上划划就好了!”这声音有点意犹未尽。
“哈哈哈!”
……
地上的石头娘脸涨得通红,她虽然总爱用脱衣服这招耍无赖,可本性还真不是浪荡人,眼下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了肉,可臊死她了!
羞臊的石头娘也顾不上要钱了,掩上袄子便低头往回冲,儿子婆婆也不管了。
马队长冷冷地看了眼胡大娘,老太太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可对于金钱的强烈渴望让她的胆子急速膨胀,对于农场的最高领导也不再似以往那样敬畏了。
“把人打伤了哪有不赔钱的理?队长你可别包庇城里人!”
胡大娘不依不挠,马队长一时也拿她没办法,他也不能太过替沈家出头,于是便道:“三百块太多了,我作主十块钱,沈先生觉得如何?”
沈家兴还没回答,胡大娘跳了起来:“十块作啥子用?瞧我孙子的脸都打成啥样了?还有我媳妇的衣服也让那死丫头划得不成样了!二百块!”
马大娘看不过去斥道:“做人可要讲良心,沈先生为啥打你家石头的脸?刚才石头娘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沈先生呢!”
“老不死的就是该打,我家富贵可是说了,这些城里人就是下来让我们农村人整治的,反正二百块,一分都不能少,他们这些资本家以前还不知吸了我们穷人多少血呢,现在都给老娘吐出来!”胡大娘嚣张地嚷着,她可是从儿子那里听说了,就沈家这种成分不好的,在城里就跟臭老鼠一样,人人都能打呢!
沈家兴和钱良他们都被胡大娘这种无赖样给气得不行,可这让他们怎么反驳,胡大娘说的就是事实啊!
他们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呀!
马大娘皱紧了眉头,胡大娘的话对她自然是有影响的,自家孙子在部队里当兵,身家清白那是绝对要紧的,她也不好明着帮衬沈家。
“二百块太多了,沈先生哪里拿得出来?”马大娘打圆场。
只是胡大娘哪会轻易松口:“怎么会拿不出来?一斤糖都舍得拿出来换条没肉的蛇吃,二百块怎么会拿不出来?就二百块!”
沈娇又是气又是悔,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行事不小心,朱家怎会盯上她和爷爷!
见胡大娘这副浑不吝的死样子,马大娘也来火了,冲马队长吼道:“长安,回去干活去,地里一堆活哩!”
马队长二话不说就迈着步子走了,沈家兴一看也拉着沈娇回家,别说是二百块钱,就是一毛钱他都不想给那户臭不要脸的人家。
不一会儿,人便散了个精光,只留下胡大娘和朱石头祖孙俩,一个发呆,一个抽噎。
胡大娘呆怔了半天,懊恼地拍着脑袋:“咋都走了呢?钱还没给我哩!”
顾尘和钱良他们见沈娇没什么事了,也放下了心,继续回去干活了,沈家兴不放心孙女,让顾尘替他请了假。
沈娇心疼地看着沈家兴脸上的红肿,愧疚极了,流着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爷爷被打的!”
她是真后悔了,当时为什么就没忍住呢?
朱石头要说就随他说好了,反正她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名声这东西对她有何用?
沈家兴心疼地擦拭沈娇的泪水:“是爷爷没本事才让娇娇受苦了,娇娇没做错,对那种坏蛋就不能手软!”
刚才孙女挡在他前面教训石头娘时,他的感觉是真的很复杂,即欣慰孙女的孝心,又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受这么多苦!
都是他这个老家伙没本事护着孙女啊!
“娇娇,要不爷爷把你送到你周姨家里?行不?”沈家兴想了半天,做了个决定。
是他想错了,忘记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老话,前有孙毛蛋,现在又有朱家人,看起来这个农场也不是片净土呢,他是真担心护不住娇娇啊!
现在娇娇才九岁就有人盯上了,要是再大点儿……
只要一想到他的娇娇可能会遭遇到那些腌攒的事情,沈家兴就觉得自己的心要被人抽走了,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海市有周秀英两口子照看着,娇娇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者,海市的漂亮女孩多如牛毛,娇娇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所以他才想着把娇娇送回去,尽管他是一万个舍不得!
沈娇身子一僵,抬头见沈家兴的表情沉重,不像是在说笑,当下心就慌了,哭喊道:“爷爷您别送我走,我哪都不去,就和爷爷在一块儿!”
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打起了嗝,看得沈家兴心疼无比,忙揽着沈娇的小身子安慰她:“娇娇别哭,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爷爷护不住你呀!”
沈娇抽噎着道:“不用爷爷护,我自己能护着自己,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杀了他!”
沈家兴哭笑不得,以前他总担心孙女太过软弱,会受人欺负,可现在他又开始担心孙女太过凶狠,这小姑娘家整天把杀人挂在嘴里可不像样!
“娇娇,杀人可是犯法的,你杀了别人,自己也要为那人抵命,多不划算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了,知道了吗?”沈家兴耐心地和孙女讲道理。
沈娇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