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黄昏,花满楼正给小楼的花草浇水,仔细查看每一盆花草的状况,动作轻柔,神态专注,但当小楼有人进来,他早已训练的十分敏锐的耳朵动了动,抬头望向楼梯口处。
但见来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身上穿着似峨眉派的服饰,看着文文静静,只是一双眼睛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又激动又悲伤,突然眼睛里就流下眼泪,喊了一声:“花公子。”
花满楼吓了一跳:“姑娘莫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上官飞燕见状暗暗皱眉,她不信花满楼伪装高明,那么他露出陌生疑惑的表情,是真的不认识石秀云?怎么可能呢?若是不认识,怎么算是重生了?没重生,为何偏对她下狠手?
上官飞燕一想到那耻辱的一幕,心中便戾气翻滚。
好在上官飞燕聪敏,意识到与所想有差,立刻改变了计划。
“我、我早听闻公子名声,心有仰慕,一直渴望当面一见……”上官飞燕深谙男人心理,看似直白羞臊的话,却是一边说一边拿一双悲伤的眼睛看着花满楼,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心神动摇,觉得另有隐情。
花满楼也不例外。
以往看不见的时候,他一直住在家中,稍有外界接触。后来独居小楼,虽小楼里人来人往,可人们对他或许讽刺、或许同情,却从未遇到有女人向他表白心迹。花满楼只觉得心情有些奇妙,又觉得这样一个女孩子能不顾颜面来说这样一番话,大约是真的遇到什么大麻烦,否则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这时花满心一声冷哼,将花满楼从情绪中震醒:“你别总这么天真好骗!这女人前两天来过,那时她可不是这张脸!”
花满楼闻言本能的皱眉,尽管满心性子不大好,但花满楼还是相信他的。
上官飞燕一直在等待机会,见他略有分心,当即手一扬,几根细如牛毛闪着乌光的针就射了过去。花满楼听到声音,当即翻身躲避,然而有一根针没能躲过,眼看就要落入肩头。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道,竟生生使得那枚飞燕针凌空回转,朝上官飞燕而去。上官飞燕根本没想到有这样的变故,当发现时已拦不住,那针的速度极快,比她射出去的速度还要快几倍,结果她阻拦不及,一下子被扎中心口,人随之倒地不能动弹。
这针乃是上官飞燕的独门暗器,上面淬了剧毒,一旦沾上伤口,最多一刻钟就回丢掉性命。
上官飞燕身子已经麻木,脸色灰暗,她望向花满楼,一头长发散乱铺展,平静又凄美,脆弱的让任何人都不忍心伤害她。她颤抖着嘴唇说:“花满楼,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上官飞燕果然是聪敏的可怕,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在算计。
她甚至花满楼心软温厚,更知道男人的心理,她露出这种表情惭愧,本就不杀人的花满楼不仅会心软,说不定还会努力救治她。她当然不指望花满楼救治,但是,她要花满楼的这份心软愧疚。
果然花满楼如她所想,立刻喊了声“师父”。他知道,刚刚定是师父出手才打回了那枚毒针,而他跟随师父学了两年,越发感觉对方深不可测,想必这毒亦能解的。
上官飞燕眼中却是幽暗:花满楼的师父,桃朔白,哪怕尽力调查,却也探不出来历的神秘人。
花满心仍旧在嘲讽:“花满楼,她要杀你,现在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管她干什么!”
桃朔白从外面进来,一跺脚便有一股劲气打在上官飞燕身上,使得对方嘴一张,随之就有一颗丸药弹了进去。丸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清香,几乎在同时发麻的身体就有几分缓解。不等上官飞燕震惊、询问,又一股大力掀来,直接将上官飞燕卷出小楼。
“……师父?”别说花满楼,就是花满心都被桃朔白这一手给震惊了。
“此女性情阴毒,又不以为真面目示人,做足伪装来取七童性命,我本不欲管她生死。但七童你生性善良,况这是你的小楼,我便解了她的毒,废去她的武功,也省得她往后再去害人。”花满楼是桃朔白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素日里又聪敏孝顺,桃朔白很看重,因此对上官飞燕的举动十分恼怒。顾忌到花满楼,他并没要她性命,但惩罚可不仅仅是废掉武功。
“朔白做得好!”花满心觉得此举甚合他意,当即称赞。
花满楼无奈一笑,闻得性命无碍,便也不管了。
而此时被丢出小楼的上官飞燕,早已被轻柔却绵长的内力丢出了距离小楼两条街的巷子里。她身上的毒已然解了,可不仅没能站起来,反而苍白着脸痛苦万分的在脏乱的巷子里翻滚,一身狼狈。当被抛出小楼时她还没察觉发生了何事,可一落地,她只觉得丹田处火烧一般,内力泄洪而出,如今全身上下绵软无力武功尽失,更是被打破了丹田,再不能习武了。
上官飞燕恨的面容扭曲,足足半个时辰才缓过来,强撑着站起身。
这时她发现之前还是想的天真了,如今这身体竟是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大伤根基,身体破败,再静心调养都只能恢复至普通人的七八成。往后,她就只能是真真正正的“弱女子”了。
上官飞燕扯了嘴角,笑的狰狞。
桃朔白到底是看过原著,岂会不知上官飞燕的狠毒与嫉妒,因此表面上放其一条生路,实则在其身上留了一丝神识,以防对方再行恶事。
上官飞燕不敢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