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段翊未作多想,将自己衣服裹在李明司身上,推开槅门,脚下步若生风,抱着李明司朝自己的住处飞跃而去。
………………
月光透过半掩的小轩窗,漏进屋内。半响,只闻嘎吱一声,关着的木门缓缓推开,清辉斜逸照在青灰石砖上。
凌段翊抬脚跨进房门,将李明司放在床上,解开他身上的衣物,将薄被给他盖上。随后,转身走到桌前,抽出火折子点亮灯盏上的烛火。
烛光曳曳,照亮屋内。
凌段翊吹熄火折子,缓走到身侧的大木箱前,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来。
此药来的珍贵,凌段翊也没舍得用过,但如今李明司命在旦夕,他也顾不得了。
他抬脚走到榻边坐下,拔开药瓶上的红塞子,倒出一粒药丸,遂后将药给李明司服下。
凌乱的发丝贴在李明司的脸上,凌段翊不由伸手将几缕乌发撩向李明司耳后。
轩窗外,夜色甚重,玉蟾当空。挂在柯条间的红纱灯随风摇曳不定,流萤也在草丛间穿梭逡巡。虫声低语,树摇沙沙。
忙了一夜,凌段翊也感觉有些疲惫,沉重的眼皮困得睁不开,旋即缓缓合上,趴在榻边熟睡了过去。
倏地卷入一轮清风,吹熄灯盏上的蜡烛,光影暗淡,归于一片宁静。
翌日清晨。
李明司缓缓睁眼,未来得及打量周围情况,脑袋蓦地传来的阵阵剧痛,李明司眉头微皱,冷嘶几口凉气。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头痛有所缓解。
这是哪儿……
李明司边揉着太阳穴,边打量着四周。
阳光静洒在书案上,小轩窗外鸟语花香。
李明司还记得昨夜自己是泡在浴桶内的,本是为还凌段翊人情,便用口技帮了帮凌段翊。谁料胸口突然剧痛不止,他又怕被汪海听见,便只好咬牙将身子蜷在浴桶内,但愿能减少些痛苦。
蓦地只觉胃中翻腾不止,遂后喉中苦涩腥甜,刺目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眼前的景象逐渐开始旋转起来,最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虽不知何缘故,但恐怕是被汪海那阉狗给阴了。
李明司缓过思绪,偏头朝外瞧去,恰好看见趴在榻上的凌段翊。凌段翊长得俊俏,锋利的剑眉流露几许英气。
“醒了?”凌段翊缓缓睁眼,看向李明司道。
“嗯。”李明司答道:“昨夜可是多亏了你,否则,我怕是得被汪海那阉狗抓去了。”
“你本就是为我涉险,我要死见死不救,倒显得我鸡肠小肚,不重道义。”凌段翊道:“既然醒了,就快些走。”
“我这伤病未愈,你就如此匆忙赶着我走吗?”闻言,李明司挑了挑眉。
“那倒不是,此地乃北镇抚司。你是贼,我是官,自古官贼不两立,你不能待在这里。”凌段翊道。
“你是怕汪海找人来查吧?”闻言,李明司莞尔道:“放心,我不会赖着你。”说着,李明司单手撑起身来,看向凌段翊:“至于玉佩,我现在这模样,怕是得拖延几日才行。”
“嗯。”
“你可真没心没肺啊……”李明司白了凌段翊一眼:“亏我昨日帮你说话,你嗯一个就把我给打发了啊?”
“……”除了嗯以外,凌段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衣服给你备好了。”
李明司下了床,将凌段翊准备的衣服穿在身上,系好腰带,李明司站在原地转上数圈,“这衣服挺合身的,倒是不错。”
“合适就好。”
“等四日之后,我再来找你。”说话间,李明司已迈步朝门首走去。
“那个……”
“嗯?”闻言,李明司脚步稍顿,转身看向凌段翊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回见了~”话罢,李明司便消失在了门首处。
凌段翊久久才缓过神来,松了口气,心道:刚才好险……自己险些就将真相对李明司脱口而出了。
………………
离开北镇抚司,李明司便在街巷闲逛。虽不知为何,但身体似乎已无大碍了,或许真是那家伙的药起了作用。
如今,凌段翊的玉佩没拿回便也罢了,谁料那九纹翡翠凤凰佩又是假的,真是祸不单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小轩早已被人换掉。就算真得到了九纹翡翠凤凰佩,也不会交给他处理。
李明司对九纹翡翠凤凰佩不是很感兴趣,比起那种东西,他倒是在意凌段翊身上的勾玉。
或许,那便是阴阳鸳鸯玉之一。
当年,林太.祖便因得此玉佩得了天下,后来林太.祖将这阴阳鸳鸯玉分别赠与两名德才兼备的皇子,让他们争夺太子储君之位。
两名皇子也野心极大,面表上兄友弟恭,其乐融融。暗地却是争得你死我活。
可过了数年,两名皇子战功不分高下。于是便向林太.祖请愿,想以比武决定胜负。林太.祖见两人都是可塑之才,也不想兄弟两人伤了和气,婉言拒绝了两人请求。
接下来数年,两人仍旧为名争功,可林太.祖却迟迟不立太子,两人对此心生不满。故此,各种暗地下手将林太.祖毒死。
没了林太.祖,两人也比以前更加放得开手脚,处处争锋相对。后来其中一名皇子被另名皇子暗算,败走他乡。
后来那名留在皇宫的皇子登基成皇,虽是以武力取胜获得皇位,但却并不能服众。按理,需要有一对阴阳鸳鸯玉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
为稳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