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殊谦虚有礼,懂得尊重医生的意见,要是做错了,比如刚开始时太急着康复,无视疼痛超时锻炼,也会坦率地道歉、纠正错误,绝不会怨天怨地,或者把责任推卸给医生。
此外,即使拄着拐杖,行动不便,仍然会主动为女性打开门、或者拉开座椅的男人,现在就算在英国也不多见了。
晏子殊是一个轻易就能获得女性好感的人。
寒暄过后,乔安娜让助理带着晏子殊,去二楼的ct机房做容积扫描检查。
一个多月前,当乔安娜·朗曼透过贝尔直升机的舷窗看到这一座被汪洋环绕的原始岛屿时,很怀疑这里是否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来帮助她治疗病人。
但等到她登上岛屿,并被保镖和管家恭敬地驾车送到一栋紧邻湖泊的庄园式豪宅后,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这栋法式豪宅里有着最先进也最齐全的医疗设备,有七名来自美国、印度、加拿大的整形外科、外科、内科医生和十五名护士,这就是一家医院,哪怕在这里做器官移植手术也没问题。
在最初的半个月,乔安娜作为晏子殊的主治医师之一,一直住在岛上古老又豪华的客房里,悉心治疗着晏子殊。等到晏子殊不需要她时刻关注之后,她才离开岛屿,改为定期复诊。
当晏子殊和弗兰克·哈特一起上楼后,装饰典雅的诊疗室里,就剩下乔安娜·朗曼和卡埃尔迪夫公爵了。
卡埃尔迪夫公爵优雅地坐在靠窗的橄榄绿天鹅绒高背椅里,手肘搭在扶手上。在他的背后是樱桃木雕饰墙裙和海景油画,脚下则是米白的厚绒地毯。
乔安娜从没见过像卡埃尔迪夫公爵这样美丽的男人,说卡埃尔迪夫美丽,是因为她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公爵,这是一个如同象牙与白玫瑰雕刻而成的男人,气质如水,天生的静谧、优雅和高贵。
而且,非常地有钱。
但乔安娜对公爵的认知也仅限于此,她不知道公爵殿下是做什么的,卡埃尔迪夫家族这个名字在她耳朵里也很陌生。
出于好奇心,乔安娜曾经在互联网和牛津图书馆里搜索过“卡埃尔迪夫”,结论是这个家族非常古老,在历史上和欧洲多个皇室都曾有过联姻关系,且一直都很有钱。
至于其他,例如这个家族的现有成员、成员照片、住在何处以及具体拥有哪些资产和生意,全都没有提及,简直是低调得匪夷所思。
但是这也让乔安娜更加明白当初卡埃尔迪夫家族的联络人让她先签署医疗保密协议是什么意思了。
也许卡埃尔迪夫家族的传统就是极度注重私隐、完全不想被外界关注。也是,一个富可敌国又如此美貌的男人,假若不低调些,那每天都会被登上新闻的。
更别说——
看着卡埃尔迪夫轻盈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红茶的模样,乔安娜坐在办公桌后方的皮革旋转椅里,脑袋中回想起了许多画面。
每一次,在晏子殊接受治疗时——包括起初那些糟糕的日子,卡埃尔迪夫公爵都寸步不离地陪伴在晏子殊左右,所以,没用多久乔安娜就明白了卡埃尔迪夫公爵和晏子殊的关系。
乔安娜一直认为恋爱是自由平等的,她丈夫的弟弟就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因此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她只是不清楚这对恋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晏子殊身上血淋淋的伤口,那些显然是遭受酷刑折磨的痕迹,还有,在她对晏子殊的心理干预治疗中,通过催眠所知晓的一些事情。
当她按照约定,将治疗过程中录下的音频播放给公爵殿下听的时候,公爵所遭受的折磨——他无比痛苦的神情,用力握紧、直到指关节僵硬发白的双手,乔安娜怎样都无法忘记。
乔安娜很同情他们,正因为如此,她也更惊叹于晏子殊的康复速度——这不是指他的外伤,而是他的心理。
不到一周的时间,晏子殊就把他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抛诸脑后,从未出现过极度焦躁、恐惧、失眠,或者头脑内反复闪现受刑场景等等的心理后遗症,就像他未曾被人用酷刑蹂躏过。
乔安娜不明白是什么令晏子殊如此坚韧,她从未治疗过这样的“病人”,在心理上如此地强悍,坚强不屈。
这也是她越来越欣赏晏子殊的原因。
不过十分钟,弗兰克·哈特就和晏子殊一同回来了。
而乔安娜面前开启着的电脑屏幕里,徐徐出现了晏子殊右踝关节双侧位扫描影像图,影像图非常清晰,即便是弗兰克·哈特都能一眼看出晏子殊右脚外踝腓骨的骨裂处愈合得不错,骨折线模糊,骨痂生长良好,此外脚踝软组织、韧带损伤也康复得不错。
而其余的检查报告,比如全血细胞计数、crp等等,乔安娜在来这里之前,就通过笔记本电脑查阅过了。
因此乔安娜面带笑容地说:“恭喜您,晏先生,再一个星期,您就能永远告别石膏了。”
“再一个星期?”晏子殊很惊讶,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脚痛了。
“怎么,时间太短了?”乔安娜打趣道,“晏先生,您可是差点就弄断腿了,一周的时间换一只脚,您可不亏。”
“呃……”晏子殊有点脸红,他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可是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帕西诺被俄罗斯安全局的特工带走后,留给国际刑警组织的是一大堆烂摊子。
因为帕西诺有涉嫌谋杀、贩卖毒品、支持恐怖组织活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