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于昭也有些激动:“自从三百年前三师兄封剑,二师兄没了对手,这三百年间从未有人能让二师兄动用《太昊剑诀》三重境中的剑招,没想到这场比试才刚开始,三师兄不过使了《轻舟剑诀》中的一招‘破浪’,就能让二师兄直接动用‘剑起苍澜’,果然是太久未能痛快的战上一场,这才刚开场,二师兄就这般心急。”
“能让二师兄兴奋成这样的也只有三师兄了,”倪秋水靠在沉香木椅上轻声笑道,“而且《轻舟剑诀》不是谁使都能有三师兄这般威力的,若不是百年前封剑,三师兄可不止是‘霜露陈笛乐仙名’,应当再加上一句——‘轻舟拂动剑仙影’!”
“啧啧啧,”沐云忧听了这番话不由转头看向倪秋水,“玄枢师姐啊,你这真是把玄玦师兄夸到天上去了,当年着了那张脸的魔,现在还没解呢?”
倪秋水翻了个白眼:“滚,今天本峰主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当年不也被三师兄一个笑勾了半天的魂?还好意思嘲笑我。”
沐云忧面上一僵,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小辈们都专心把注意力放在宫垣和清书曲的比试上,没有听见他二人的谈话,沐云忧这才松了口气,口中念道:“如果不是师尊告诉我玄玦师兄的确是人类,我还真怀疑他是妖族的,那眉眼,一个不留神就勾人摄魄,都抵得上狐族的媚术了……”
沐云忧的碎碎念着,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场上。
《太昊剑诀》一重境——剑起苍澜,层层剑意袭来如万千波涛势不可挡,身处剑意之中就如同面对狂涛怒波,即使是围观之人也是心中一悸,仿佛被截断了呼吸,更何况直面宫垣的清书曲,众人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别这比试才开始就结束了啊。
然而事实却和他们想象的不同,清书曲身在其中却丝毫未被影响,反倒无奈笑笑:[玄泽师兄也真是的,这一来就放大招,都不知道热热场吗?要我接不住可就尴尬了。]
虽然这般想着,可情书曲面上没有一丝觉得自己接不住这招的样子,他左手掐诀,眼中金光大胜,轻舟共鸣,剑身更加透彻,细密的古字自剑柄流向剑身,剑刃划过仿佛时空都要被切断,清书曲只抬剑轻轻一划,刹那间,空间凝固,如波涛般的剑意竟凭空消散,清书曲口中无声念道:“《轻舟剑诀》第二式,止水。”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剑圣宫垣之名,在诸多剑修眼里,亦或是其他修道之人眼里中,都是不可逾越的山峰,而其所修的《太昊剑诀》,更是无上剑诀,势不可破……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今日,《太昊剑诀》竟然被破了!虽然此战还胜负未分,虽然宫垣不曾落得下乘,但仅仅是破了“剑起苍澜”便让人心神大震,这世间竟然还有能破了《太昊剑诀》的招式!是啊,任何法决招式都是人创的,能创自然能破,若是这般……
“本宗来的不算晚吧。”突然自空中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骤然惊醒,同时场中的清书曲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来者正是上阙仙宗宗主丘阳居。
此次比试来观战者甚多,多数小辈心性不够成熟,他们常年听着剑圣之名,在其心中已经认定宫垣便是不可战胜的,甚至将对方神化,可今日之比,清书曲破了宫垣的剑招,彻底打破了他们以往的认知,心性稳定者,自能悟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而稳固道途更上一层楼,但心性不稳者,便容易生出邪念,觉得“剑圣也不过如此,若自己也能习得此招一样可以打败剑圣”,自命不凡,直至疯魔。
此时便得有人适时阻止这一念头的形成,免得毁了一众好苗子,丘阳居就是为此才姗姗来迟,在最容易滋生心魔之时打断他们,将隐患自源头掐灭,同时将一些陷入执念之人打醒。
丘阳居落在山石上与倪秋水等人坐在一起,开口时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到场之人都听见:“虽说封剑三百年,但玄玦果然是天赋异禀,怪不得师尊当年连连称赞,这一剑诀也只有他能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来,这才配得上《轻舟剑诀》的至尊之名。”
这番话虽是夸的清书曲,但隐含的意思也是清清楚楚,无非是“清书曲修剑天赋超然,修的剑诀也不差,而且这个剑诀还超难只有他能修,所以他才有资格对上宫垣,还能破了对方的剑招,其他人也别异想天开了,不好好修炼你们连宫垣的头发丝都碰不到”。
倪秋水笑了笑:“可不是,我当年也试着学了几招,结果一窍不通,你说这剑诀怎么能难成这样?简直丧性病狂啊。”
倪秋水也朗声让众人听见,暗含之意则是“这剑诀超难连我都学不会,那些想走捷径的渣渣还是放弃好了,回去闭关努力才是正途”。
果然,这两人说完后,不少之前神色有异的人恍然大悟,心有所得后迅速离开闭关去了。
视线回到宫垣与清书曲这边,剑招被破,宫垣没有丝毫慌张,甚至勾起唇角笑了,他重启剑势,转眼间已与清书曲过了百招,许久不曾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比试了,宫垣只觉得身心舒畅,一直桎梏在心头的枷锁瞬间崩碎,神识明澈,隐隐勘破了什么,宫垣面色一凛,周身气势锐不可挡,万千剑影翩飞,极为震撼。
清书曲眼瞳微缩,迅速后退,轻舟剑碧光流转,其上玄奥的古字脱离剑身没入清书曲眉间,一双凤眸染成金色,似能通大道之意,清书曲看着那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