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大名白宇林,是市一院的外科副主任。也是跟他、祁天什么的从小玩到大的,不过他这个人有些孤僻,当然这是站在程昱的角度,对小白来说是不屑于跟他们一伙。他从小就拒绝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同流合污,考学什么的都是靠自己,跟自己没爹一样。当年考大学的时候就是瞒着他爸报的医学,毕业后不顾七大姑八大姨的阻拦一意往医院考,最后还真被他考上了,而且混得风生水起,坚定的走在和谐社会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回头,几年时间当上了副主任,在他们这群人里算是个靠自己成才的例外,而且经常被拿来作对比:“你看人家白宇林多让他爸省心!”
小白认真的给七号查看完伤势,开了点药,把程昱叫到另一个房间,语重心长的教导他:“程昱,你的脾气呢我也知道,有时候控制不住了我也理解,可是你该收的还是收收,毕竟这是法治社会,不要总是说出手就出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程昱莫名其妙的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一拍桌子站起来:“不是老子打的!”
小白愣了一下,又一副“没关系我都懂”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你的人你想怎么打也没人管,哥们就是提醒你下手轻点,别闹出人命来……”
程昱觉得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冤屈堪比窦娥:“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他去!”接着又一梗脖子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伤是打出来的?”
小白递给他个眼神,上书“明摆的事情还用问吗”。
“那有没有那种可能,就是被车撞的?”
见小白没反应,程昱又不甘心的问:“或者是其他可能,比如摔在地上什么的?”
这次小白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可怜,并对他死去的常识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节哀。
实际上对于七号跟别人发生冲突这件事,程昱并不是很相信的。毕竟按七号那个性格,别人无视他那是太理所应当了,要别人怒火中烧揍他一顿,程昱根本想不通会是因为什么。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学间的纠纷,七号何必这样处心积虑的隐瞒他呢?
于是程昱一边给七号抹药,一边又装作开玩笑的再次求证:“七号,那天撞你的车也太有眼色了吧,知道我一般做的时候喜欢面对面,所以伤都在背上,我看得见的地方连破皮什么的都没有。”
七号听后笑了笑,很坦然的说:“本来就不严重啊——还好我及时躲开了!”
他说的很真实,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撞车现场,回忆了一遍自己当时躲车的经历一般,让人没办法对他所说的提出疑问。程昱看这样子知道他是不会主动坦白了,决定另找突破口,凑到他跟前,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好像有个同学那天跟你一块,叫什么……张腾,是吧?带我去谢谢他!”
但凡是程昱决定了的事情,其他人就很难再改变他的主意,更何况是没什么身份地位,说话毫无分量的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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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是周末,学生们都不上课,还是有不少好学的夹着书本匆匆忙忙的走着。程昱从小就不爱读书,但一直很喜欢校园的氛围,总觉得这里很干净,心无旁骛学术至上的那种。宿舍楼里也很安静,偶尔也会有几个认识七号的,见了他跟他打招呼:“嗨,七号,好久不见你回宿舍啦。”
七号也不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笑笑作为回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他心里好像没有谁的地位更特殊一些,也没有不待见谁。每个人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他既不会刻意讨好,也不反感讨厌,维持着一种带着微微的距离感的礼貌。
到了宿舍,七号打开门,宿舍里只有上铺躺了个人,懒洋洋的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眼睛看也不看他们,只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七号点点头,应道:“嗯。”
被子像是被震了一下,立刻不动了,紧接着那人翻坐起身,看到是他显得十分的惊喜:“七号!是你!”
程昱看着他,依稀感觉他就是那天跟七号一起的同学。
果然,七号指着他对程昱介绍:“他就是张腾。”又转身对着张腾说,“这是我哥。”
张腾好像并不乐意认识程昱,眼神顺着七号的手势很是挑衅的眺过来,冷冷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后,又迅速的挪走了。
七号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敌意,倒了杯水递给程昱,又给他搬了个凳子,等程昱坐好了,回头对张腾说:“我哥想过来谢谢你那天车祸后送我去酒店的事。”
程昱把提前买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接着说:“七号伤的不轻,还多亏了你,这个是专程谢你的。”
张腾这时候已经从上铺下来了,面无表情的坐在程昱对面,看也不看礼物一眼,冷冷的回答:“哦,我跟七号这么多年同学,帮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程昱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撒谎的痕迹,又接着说:“其实我还想问问你,你记得那车的车牌号吗,我总想着他撞了人不能就这么跑了,也该有个说法。”
“不记得了。”张腾几乎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简洁干脆的回答了,像是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一般。程昱正想着这人性格挺不好办的,就看到张腾仿佛是自己想通了,主动的找他攀谈起来:“程少爷从小就家境优越吧?”
程昱的心思还在验证撞车这个事情上,听了他的话也没多想,象征性的、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