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匠自与他们道别,还没有消息,两个人暂时也就不再去想,只是晏扬尘偶尔会想起行川姑娘的腕子。当日自己太累,迷迷糊糊爬起来看萧衍和她打了一场,又担心尸匠怨恨萧衍,纷繁复杂下竟没多在意她的伤,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如今想起来心中自责,无论如何事出在自己客栈中,犯事的是自己的伙计。可哪里都无法探听他们的消息,途中路过此地的异客走得毫无痕迹。
又是一个夜晚,然而今夜造访者颇多。
先是一名白发老者携一位姑娘踏月色而来,萧衍与晏扬尘正吃过饭,萧衍去后院洗漱碗筷,晏扬尘擦桌子,门外有人叩门,刚打开门,叩门之人就跪下了,跪完还顺势再磕头,把他吓得一愣,差点忘了去扶:“二位快请起……这是……”这是唱哪出?
萧衍不知何时从后院蹿出来,啧啧道:“干什么?空房多着,给钱就住,没钱滚蛋。跪也不成。”
白发老者听见这话忽颤抖了一下,身旁的少女也静默跪趴着,晏扬尘如何拽也拽不起他们,回头皱眉看了眼萧衍,又继续拉扯:“二位先起来,有何事直说便是,这般跪着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有求于人,缘何下跪,对方还是鹤发白须的老者和年轻柔弱的姑娘!
闻言老者终于颤悠悠地抬起头来看了眼晏扬尘,又将视线投给萧衍,萧衍坐在桌子上,冷着脸瞧他。
看他形容为难,似有难言之隐,身旁的少女也起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晏扬尘认出了她:“你是……那日在如懿酒馆的那位姑娘?”
来者正是晏扬尘留下萧衍那日,二人所去如懿酒馆见到的姑娘,提起叶笑云一副恨不能咬死他的模样还记在晏扬尘脑中。
这姑娘依旧穿着当日的蓝衣,云鬓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白白净净生得倒也漂亮,只是一脸悲戚不能自已。
晏扬尘自小是长在古蜀的,最见不得女子受苦。古蜀礼教天下闻名,所出皆是翩翩公子、矜持女子,就是多少迂腐了些,古蜀作为中原邦国,依附中原而自身有名,中原不少大家族的孩子都给家里送到古蜀接受训诫,再皮的孩子从古蜀出来也不敢造次,犹如换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