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右边是一个身穿漆黑武服的青年,瞧着像个好说话的主儿,长相往恬淡上靠拢,两边的碎发随风浮动,面上平淡如水。
三人都是好颜色、好胚子,可人群的余光却不住看向剩下的那人:也是一个青年,看上去比三人稍稍大一些,穿着一袭白衣飘飘,分明是舞文弄墨的打扮,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一股气场来,堪堪往那一坐,坐姿挺拔,墨色的发与衣裳对比鲜明,身后背着一把四尺长剑,黑金相间的剑鞘在阳光下闪耀着锋芒。
这些俱不足以让人多看两眼,令人惊叹的是他的那张脸,乃是无法以言语表达出的赏心悦目,仿佛有种魔力,吸引人一看再看,不愿离开视线,这种美兼顾秀气与英气。
他若是蹙眉,一派将军风采;他若是展颜,又是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哥。只可惜此刻他哪一个都不是,只是平静地坐着,举着缺了一个口的茶碗看。
北冥易一会儿不说话就难受,一路来与自己同行的两个,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不废话,好不容易拿自己大哥作为话题引子,一路上絮絮叨叨那些小时候事,却无人与自己热切讨论,交流感情。
刚又遇见一个,长得像个女人一样细腻秀气,扭扭捏捏话更少,他都要闷死了。
正要拿薛骆迁的长相开荤玩笑,身边自己的二哥忽然眼疾手快端着茶水给他灌了一嘴,不动声色道:“住嘴。”
“我又不和你说……”
北冥昱目不斜视轻声道:“这里不是北疆,莫要张扬!”
“我哪有张扬……”北冥易嘟嘟囔囔,看了看薛骆迁和霍慎方,最终选择了霍慎方:“霍慎方,你说说,我有张扬吗?”
被点名的霍慎方抬头,秀丽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好一会才回道:“倒不过分……”
显然,北冥易对此回答并不满意,转而看向薛骆迁,那长了一副好皮囊的青年正拿着茶碗送到唇边,微微转动碗缘,动作里有些迟疑,脸上还是云淡风轻。
旁人怕是看不出他在做什么,喝茶就喝茶,不喝就放下,凑在唇边转是几个意思?而且还端端正正的。北冥易瞧了几眼,眼珠子直打转:“薛大哥!”
薛骆迁略抬眼看向他,他的双眼生得极是漂亮,女人都要自愧不如。
“不是这样,”北冥易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碗,随便拿衣袖擦擦碗口,放到唇边道:“将碗倾斜,水至边缘,沾湿后贴唇而饮。”
霍慎方和北冥昱一齐看过来,霍慎方一脸不解,北冥昱则是在桌下拉了拉三弟的衣摆:“干什么你!”
北冥易目光狡黠:“教薛大哥咱们家的礼数啊。”
北冥昱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悦:“薛大哥是中原人,你乱教什么!”
“咱们也是中原人!虽然长在古蜀……哎呀,都是一家人嘛!”说着又看向薛骆迁,眯着眼睛笑:“你说是吧,薛大哥?”
闻言北冥昱急忙解释道:“薛大哥,三弟就是这个样子口无遮拦……”
“啥叫口无遮拦啊?咱们大哥和薛姑娘的亲事可是两家定下的,名正言顺,不让说?怕什么?怕什么?谁敢说我大哥?我北冥易让他哭着喊爹爹!”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北冥易就觉心中十分不痛快,声音高了一些,“刷”地站起来,惹得路人明目张胆侧目。
北冥昱一把拉下弟弟,还没等他出言训斥,就听薛骆迁冷淡的声音响起:“安静。”
任谁都听得出这句话里透着深深的不悦,北冥昱以为自家弟弟太吵,正要说几句好话,就听北冥易继续瞎掰扯:“啊,那个,当然了,我大哥不喜欢女人……啊呸,我是说我大哥无意于薛姑娘!薛大哥,不是你妹子不好,这是两个人的事儿对不对?”
北冥昱说道:“确实是两个人的事儿,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说薛姑娘没什么不好……”
“喂喂喂!你这人咋前后不一呢,不是你说,咱大哥是不愿娶薛姑娘才离家的吗?”
北冥昱文雅的脸几乎都要扭曲了,看都不敢看薛骆迁。那薛姑娘可是薛骆迁的堂妹,据说二人关系极好。
忽然,薛骆迁问道:“果真如此?”
“我哪里能知道!这不跟薛大哥你来找大哥了吗!我倒要好好问问大哥,若真是这样,薛大哥你也别怪我要帮我大哥退婚。”说到大哥离家,北冥易一脸痛惜:“啧啧,被一个女子逼得背井离乡……”
薛骆迁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又低下头去按照北冥易的法子,做起源起古蜀的北冥家的礼教了。
第8章 谁人不识君威名?
第八章 .谁人不识君威名?
这些天萧衍愈发不愿搭理晏扬尘,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夜里就睡在隔壁,饭一同吃、告示一同写、客栈一同拾掇,却少有对话,晏扬尘不知自己何处惹了他不悦,可也不问。
钥匙依旧在萧衍处,差人打扫客栈的也还是萧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仍是萧衍。如此几天下来二人都习惯了清净,默默做起事来也不觉得别扭,反正如今吃力不讨好的萧公子看自己掌柜犹如看一块抹布。
而因这些天的饭菜是由萧衍包揽,晏扬尘曾试着说服他来掌勺,试过两次后便不再试了,有被拒绝的功夫还不如贴出告示招揽厨子。客栈焕然一新并开始招人已有两日,除了昨日朱颜开带着俞氏夫妇踹门,哦不,串门,是串门,贺喜这晦气的客栈终于遇见了傻帽儿,另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