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灾神月二十九日。
祖波尔境,境府令普仁波。
毛根堡酒庄失窃的案子,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自境府以下,全境各埴整顿治安的动静,一直没消停下来,这可是很不正常。
像毛根堡酒庄失窃这样的案子过去虽然没有发生过。但次一点的案子还是有的,追拿凶嫌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此大范围的整顿治安,此前就没有过了。所以在酒馆之类的地方,各种相关的议论和流言,每几天就换一个花样。
三位境臣们自然听得到坊间市井的议论,但他们根本没心思管这种小事,这段时间以来佱监、覗监、法管部还有律政部等各路人马相继来祖波尔境折腾,随便哪个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所以他们只能有求必应的一一侍候,生怕一不留神就坏了自家的前程富贵。
不过这些事他们就是一开始露个面,具体事宜自有手下人代劳,他们真正的关注的,包括动员全境来整顿治安的,还是为了帝上北归事宜,具体来说,是为了迎接先导行观御使。
前面说过,刹临帝北归前筹到了最后一步,就是由先导行观御使虚代帝上按计划好的行程及其它各种安排先走一遍,算是筹备工作验收,以确保整个环节不存疏漏。所以说所有前筹工作究竟做得好不好,是有功还是有过,就是看先导行观御使一张嘴的事。所以诸位境臣如此小心翼翼,实在再正常不过,不仅是祖波尔境,另外两祖境的状况,也是大同小异。
先导行观御使要到祖波尔境的消息,并不算什么秘密,甚至连半大小孩都知道,毕竟这是例行公事。但再多的消息,就只有境内的官员才能知道了,不过这次的先导行观还要特别一点,连一般的官员都明显察觉异于以往——眼看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但御使到达的具体时间,至今都没公布,甚至连御使的姓名身份,也一概未知。
过往四次的先导行观御使,都是由北归诸务总裁,也就是流霍儿颋覠兼。先导行观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流霍儿颋覠能够兼任担当,是因为他并没有定职,相对比较空闲。但这次的北归诸务总裁是由左相担当,众命官都认为左相不可能离开帝国一个半月,所以这先导行观御使必然另有其人。而有资格担任先导行观御使的人并不多,据说在不同的圈子里,都有人开为这个人选的悬念开设了赌局。
当然,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先导行观御使的身份,至少祖波尔境的三位境臣是知道的,所以他们才比其它所有命官都来得小心谨慎,唯恐任何地方出了纰漏。
早在一个半月前,他们便从帝恩御使乞但赞带来的御旨中得悉,担任这次先导行观御使的,是喀伦贝·波·尼赞哈扎。
在帝国的姓阶法中,波居于最高阶的位置,只有帝亲血裔,才能使用波这个姓阶,但需要指出的是,跟那些功贵的姓阶不同,波姓阶的使用权与封号无关,只关乎血缘,只要是某代刹临帝的血裔,哪怕早已没有了贵族封号,他还是有权使用波这个姓阶的。
正因如此,波姓阶又是帝国姓阶中身份差异最悬殊的一个阶层,光听个名字,也许很多人除了知道这人是个帝亲血裔之外并不能了解得跟多。不过这位可是例外,在帝国的亲贵中,只有他的名字,要比流霍儿颋覠更为人所熟知和尊敬,因为他的封号是颋谛。
嗯,帝国贵族封号中,凌驾上中下九等封号之上,唯一的超等封号拥有者,喀伦贝颋谛。
尊贵无比的颋谛,居然要来先导行观,三境臣心中的压力,不难想象,如果这位颋谛,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又以爱好骑射比斗见称的话,那就更让人不安了。
三位境臣其实见过颋谛,但那时候的颋谛是帝上身边的规规矩矩的帝嫡子,很显然,那并不是颋谛个性的全部,甚至可能只是其有意表露的一部分,而三位境臣,很可能将要亲身见识感受颋谛更真实的性情作派,他们怎么可能不戒慎恐惧,战战兢兢。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先导行观御使喀伦贝颋谛,已经悄然来到了祖境之内。
凶灾神月二十九日。
渣里奥堺,耿劳圵。
傲纵横和丢多利,已经把院子内外全都仔细看过一遍。
屋内,没有任何曾经搏斗过的痕迹,更没有血迹,明显经过刻意的收拾,比他们离开之前还要干净整洁,既没少什么,也没有多出什么。
院外,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蹄印或辙印。
这一切都说明,无论费林他们是如何离开的,离开肯定已经半天以上的时间了。
“是堺首做的吗?”丢多利和傲纵横一样,都认为费林三人不可能主动全部离开屋子这么长的时间。
“不太可能,他才刚刚对神祗起誓,不会再对费林出手,或者间接为难费林”傲纵横摇摇头道。
丢多利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受血祖的历史传说影响,血族对神祗的观感都不太好,不过他也不能否认,没有人类胆敢对神祗发誓后玩文字游戏——低估神祗的智慧,这是对神祗最大的亵渎之一,罪无可恕。
“重点不是他们被谁带走,而是他们在哪里?”傲纵横沉吟了一句,随即从费林的衣柜里取出他的一件衣服,递到丢多利的面前。
“你们血族能不能通过气味追索踪迹?”
丢多利撇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这话若是别人来问我,肯定已经被我随手插死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