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华徒手接了他两招,被他一竹竿打在手心上,痛得一颤,便想要去夺他手里竹竿,结果温和怡反手一样,竹竿尾巴从霍风华手里轻飘飘滑出来,一转头又打了他屁股一下。
“不来了,”霍风华心里有气,走到旁边石凳上坐下,揉了揉被抽痛的手心。
温和怡道:“你这花拳绣腿,怎么迎娶城主女儿?”
霍风华说道:“又不是我想娶,还不是你们逼我的。再说了,我就算剩下这几天不吃不睡地练,就能娶得了城主女儿了?”
温和怡晃着竹竿,走到他身旁的石凳坐下。
霍风华朝他看去,低声道:“师叔,邵帅是不是去勾兑了?”
“什么勾兑?”温和怡眼神飘了过来。
霍风华笑了笑,“我这武功参加什么比武招亲?邵飞捷不远千里带我来了,那肯定不是走走过场,他要是有些别的打算,肯定就是去找点什么关系勾兑一下。”
温和怡看着他也笑了,“那你猜他找什么关系勾兑去了?”
霍风华一只手撑着下颌,“邵飞捷是西绸兵马大元帅,那么高地位的武将,肯定认识一些逐月城厉害的人物,例如将军之类的……”
“他去见逐月城城主去了,”温和怡忽然轻声对他说道。
霍风华略有些诧异,“他还真的跟城主有私交。”
温和怡手指缓缓摩挲着细竹竿,“十年前,逐月城还不如如今兴旺富庶,曾是西绸的附属之地,那时候逐月城城主潘阎带着女儿潘子纾亲自前往西绸慧京朝贡。邵帅就是那时与潘阎结识的,而说来也巧,当时你兄长霍风年与潘子纾相处融洽,潘阎曾玩笑说要将潘子纾许配给霍风年。这一次邵帅赶来,就是想问潘阎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年说过的话。”
霍风华闻言一愣,“他当时是随口一提还是真的订了亲?”
温和怡道:“邵帅说他不过是随口一提,但是当时先皇摆宴在宫中接待潘阎父女,他说这话是当着西绸文武百官说的,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他说完,用竹竿轻轻在霍风华手上敲打一下。
“原来如此,”霍风华恍然悟出此行的意义,“可是西绸国破,我要是潘阎,就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亡国皇子。帮助西绸复国,太艰难代价也太大。”
温和怡看他一会儿,叹口气道:“你这人就是这点没意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道不是人生乐趣?我要是潘阎,就嫁了女儿给霍风年,然后打着为西绸复国的名义,挥兵东上,先收复西绸国土,将霍风年扶持为傀儡皇帝,等到时机成熟,再一鼓作气打下东麟,统一中原。到时找机会暗杀霍风年,亲自登基,岂不比顽守这小小一个逐月城有意思得多?”
霍风华听温和怡说完这一席话,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他问道:“师叔,你是不是打算等到帮西绸复了国,到时也杀了傀儡皇帝自己登基?”
温和怡笑得温和,他用竹竿挑起霍风华下颌,柔声道:“乖师侄,你猜?”
霍风华抬手拍掉那竹竿,抖一抖一身j-i皮疙瘩,道:“师叔,莫闹。”
他们在别馆等到晚饭之后,邵飞捷才带着贾铎从外面回来。
邵飞捷回到别馆第一件事便是将温和怡叫到自己房内,关上房门与他密谈,总共谈了近两个时辰。这期间霍风华被贾铎看守起来,没有机会去偷听,事后他向温和怡打听到底邵飞捷说了些什么,温和怡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向霍风华讲一句真话。
就这么每日里练功吃饭睡觉,时间一晃便过去了,那天霍风华早晨刚醒来时,见到温和怡已经坐在他房间里,圆桌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
温和怡对他说:“换上新衣服,今天去参加比武招亲了。”
霍风华深吸一口气,发觉自己竟然紧张起来。
潘子纾的比武招亲安排在逐月城城南一个校场之内,之前霍风华向别馆的管事打听,这一次递交了名帖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侠士共有近四百人,中原与塞外异族各地方的人都有。
为了以示公平,由城主亲自抽签,为各位参加比武的侠士安排了对手与轮次,打赢这一轮对手方能进入下一轮比武。
比武在校场中间的擂台进行,念及刀剑无眼,招亲本是喜事不愿见血,所以每场比武都点到即止,如果占下风的人非要纠缠不休,只需将人逼下擂台,另一方便算胜利。比武至最终一人胜出时,还需要与城主之女潘子纾比试一盘,获胜才能抱得美人归。
那天比武从清晨开始,霍风华换了一套淡黄色的新衣,又觉得太冷,仍是裹上了貂绒披风,领口一圈白色细软绒毛,衬得他皮肤晶莹似雪。
出发前往比武场时,温和怡说他:“看你这般虚弱的模样,我要是城主,也不肯把女儿嫁给你。”
霍风华裹紧了披风,只说了一个字:“冷。”
到达比武的校场时,霍风华见到一片人山人海,除了参加比武招亲的人,还有逐月城已经从周围各地赶来观战的百姓,他们不得不远远就下了马改为步行,等到进入比武场时,已经挤出了一身汗来。
比武场占地广阔,为了这次比武招亲,四周都搭建了高台可以容纳观看比武的观众,而正前方更是兴建了一栋两层小楼,二楼是一个观景露台,正中间伫立着一把宽大的椅子,旁边另一把椅子铺着淡粉轻纱,应该是城主与其爱女的座椅,如今两人还没有出现,露台上只有许多强壮的年轻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