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你这……这个家伙,咳!”
弥亚正在这里发愁自己人设是不是要崩塌的事情,听到萨尔狄斯开口,便抬头看去。
而这一看……
金发的美少年斜躺在躺椅上,侧着身,一手按在躺椅上撑起上半身,宽松的衣袍从他侧肩滑落到一侧,露出半截纤瘦的薄肩。
泛着金色微光的金发发梢凌乱地散落在白皙的肩头。
咳了好一会儿总算缓过来的萨尔狄斯抬眼生气地瞪着弥亚,颊因为生气而泛出一层绯红色,眼角因为噎得难受而泛出一点生理性的水光。
流光般的金发之下,阳光映入那双如琉璃般的异色瞳孔,水波潋滟。
……嗯…………
…………
他绝对没有想什么奇怪的东西,绝对没有!
弥亚赶紧将脑海中那种奇怪的念头捏吧捏吧团成一团,丢得老远。
完全不知道弥亚脑中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萨尔狄斯呸呸呸地将满嘴的面包吐出来,又咳了好几下,这才缓过气来。
只是因为刚才被噎住呛着了,所以脸还涨红着。
记仇的波斯猫可没忘记导致他这么狼狈的始作俑者是谁,缓过气后就磨着牙恨恨地瞪着弥亚。
“你这家伙——”
他沉着脸盯着弥亚,语气森冷地威胁道。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打你一顿?”
弥亚歪着头看他,突然一伸手,手指在萨尔狄斯眼角轻轻敲了一下。
“不信。”
少年脆生生地说。
明明弥亚敲得很轻,可是被弥亚这么一敲,萨尔狄斯忽然莫名感到眼眶一酸一痛,整个人几乎是本能地将身体往后一仰。
这么一躲,于是他刚才威胁对方的气势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萨尔狄斯反射性地往后躲的动作,弥亚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只有轻轻的笑声在回荡。
被笑了的萨尔狄斯很不高兴。
可是就算再生气,他也没有真的叫人进来。
毕竟他说那种话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弥亚而已,真要对弥亚动手,那也必须是他亲自动手,哪里轮得到别人。
而且他很郁闷地发现,他的身体好像对弥亚产生某种条件反射了。
弥亚一抬手,他就反射性地想躲,眼眶也隐隐幻痛。
萨尔狄斯正郁闷着,笑了一会儿的弥亚俯身,再一次伸出手。
这一次,他没有敲他的眼角,而是伸到萨尔狄斯的胸口,轻轻地抚了抚,帮他顺气。
少年歪着头看他,笑眼弯弯。
“还噎得难受吗?”
觉得弥亚这种行为是在向他道歉、讨好他,萨尔狄斯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但是他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嫌弃地撇了下嘴。
“你以为现在讨好我还来得及?我可不会忘记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情。”
他一边这么嫌弃地说,也懒得继续躺着,从躺椅上坐起身。
弥亚径直在他身边坐下来,侧头瞅他,眼神无辜,一脸‘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表情。
“嗯?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少年的声音非常清澈,也很温软,和正处于变声期的萨尔狄斯不一样,他还没开始变声,所以听起来有点嫩。
尤其是放轻了声音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很软的感觉。
软绵绵的,像是裹起来,萨尔狄斯觉得,还带着点像是他刚刚吃过的蜂蜜杏仁的甜味。
萨尔狄斯看着弥亚顶着那张无辜的娃娃脸对自己眨巴了一下眼,那细长的睫毛轻轻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碰一碰。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消了气。
他想起自己上午把纳迪亚叫过来之后,从纳迪亚那里得到的关于弥亚的那些消息。
因为特勒亚将军并没有禁止纳迪亚将事情告诉萨尔狄斯,所以并不想和萨尔狄斯相处太久的纳迪亚很爽快地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一股脑说了出来。
萨尔狄斯虽然被众人认为是个没出息的纨绔,但是实际上对于很多东西他一贯看得很透。
或许就是因为看的太透,所以很多事他都无所谓——包括被人当做废物、被人看不起这些事情,一直以来,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懒得去在乎。
所以纳迪亚一说他就明白了,虽然弥亚拥有少祭这样尊贵的身份,但是因为没有后台,所以在海神殿中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祭司轻松。
这一点,从弥亚身上的服饰,以及弥亚现在的住所就看得出来。
他想,果然,以后还是得靠他罩着他。
“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对着纳迪亚、我父亲那些人就怂,也就仗着我脾气太好愿意纵着你,才敢对我这么放肆……”
虽然嘴里这么不满地抱怨着,但是对于弥亚只有对着自己才会任性放肆,不怕自己,与对别人不一样这件事,萨尔狄斯心里其实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这说明,只有自己对弥亚是特别的。
伸出手,屈指敲了敲弥亚的额头,他一边这么愉快地想着,一边昂起下巴,高傲地对弥亚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肚量大,不会和你计较这点小事。”
弥亚:“…………”
脾气好说的是谁?
肚量大说的又是谁?
亲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少年这一刻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不过,欺软怕硬啊……原来萨尔狄斯是这么看他的,难怪自己突然转变性子装出一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