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抬头看去,来人是莲清。
“奴婢给少爷、少夫人做了些羹汤。”
叶久见她端着托盘,而上面摆着两只盅子。
她侧开身子,微笑着道了句,“辛苦了。”
莲清放下汤盅,朝着叶久福了福身,“少爷哪里的话,能服侍少爷是奴婢的荣幸。”
她随后轻轻掀开盖子,“这是少爷最爱的七宝汤,您尝尝看。”
叶久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汤汁,有些磕巴,“我…我最爱的?七宝汤?”
莲清确定的点了点头,“是啊,夫人走前特地将少爷的喜好、习惯都整理了交于奴婢们,少爷最爱的就是这七宝汤。”
叶久盯着那汤看了许久,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七宝汤应该是林时堇那小混蛋喜欢的。
她心底叹了口气,“莲清你把林时……我的习性大全拿来,我看看。”
莲清闻言有些慌张,“少爷,您若是不喜,奴婢再也不揣度……”
叶久连忙叫停她,“莲清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想……”
她一手缓缓扶住了额头,“补补课而已。”
……
朝元殿。
“时堇,我这都审了五天状子了,这一件跟灾情沾边的都没有,我的头都要大了。”
楚时慎背着手踱步,脸上尽显不耐烦。
叶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陛下你看,虽说是让庶民告御状,但都是些不疼不痒的事情,真正的事情根本无法上达天听。”
楚时慎面上沉寂,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父皇在世时疏于理朝,官员尸位素餐,蝇营狗苟,而今我初登大宝,这些家伙明一套暗一套,何止不达天听,就连一些政令都无法进行下去。”
叶久抿抿唇,她知道为帝者皆有不易,但没想到会这样处境艰难,寸步难行。
她手指磨砂着杯口,扫看了那玄色的身影一眼,“人啊,要想牙口好,首先得把蛀牙拔掉。”
楚时慎回过身,看着她,“蛀牙好拔,可拔了之后呢?”
叶久抬起头,正视着他:“自然是换上新牙,越新越好。而且蛀牙也并不好拔。”
楚时慎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叶久站起身,朝他慢慢走过去:“每颗蛀牙后面都连着神经,而神经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如果不一次铲除,只怕烂了神经还会疼痛不止。”
楚时慎看着叶久,眼中有些深沉,又有着些许光彩。
“这还不能自己拔。”
楚时慎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叶久闻言轻笑一声:“明日的登闻鼓,一定会格外的响。”
……
叶久说的没错,第二日早朝之时,楚时慎便收到了一份大礼——
三名灾民手持千人血书,一竿子捅到了他的面前。
直到为首络腮老头把状子递到了太监手里,叶久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
就这三人,让她足足派了白叔手下二十多个武艺高强之人暗中保护,甚至让东绯和西凝全程跟随,生怕出一点点意外。
好在某些人没想到这三人的防护如此严密,派来的杀手也被他们车轮战的不要脸打法摁住了。
楚时慎此时开心极了,开心的差点从龙椅上蹦起来。但实力派的演技告诉他,不能太嚣张。
他故作惊讶,待询问清来龙去脉后,又把户部尚书拎出来对质。
户部尚书自然不肯认,哭天抹泪的大呼冤枉。不少官员也为其说情,甚至发展到了要将告御状的三人以“惑乱朝纲”的罪名问斩。
楚时慎默不作声,微笑着记下了每一个义愤填膺、踊跃发言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