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梦境之中，路扬并不能很好区分何为虚幻、何为现实。
在庞大的记忆洪流中，他就仿佛是一叶扁舟，只能随波逐流。
而且直接告诉路扬，只要稍有不慎，他的意识仿佛就会被汹涌的记忆海浪吞噬。
梦境中，时光流动也是极不明确的。
上一秒可能是千年之前的画面，而下一刻等待他的，又可能是后世的短暂数十载光阴。
为人、为妖，一念间，可见沧海三度作桑田。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放大了的脸。
“……”
不得不说，路扬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毕竟刚刚从梦中醒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身处何方，眼前就忽然多出了一张脸，任谁看见都会害怕。
好在路扬意志坚定，定睛一看，他就发现了那是白泽。
或者说，那是正在打瞌睡的白泽。
要说路扬是怎么在惊慌之中发现这一点的？
当然是白泽傻里傻气的脸太有辨识性了。
清醒的时候，对方十分机智，而且总是自信满满，仿佛智珠在握。
那么等他沉睡之后，这张原本就不带有攻击性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天真，这好像是最纯粹的白。
可不知为何，看着对方的脸，路扬只觉得很蠢。
“嗯？”
似乎是感受到了动静，白泽眉头轻轻动了一下，下一刻就睁开眼睛，并抬起了头。
然而这个时候路扬本来正在近距离观察着他，冷不防被观察的对象忽然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我睡了多久？”
“你醒了哈！”
两人同时开口，说这话的意思也大同小异。
“……”
看着对方一下子变得微红的脸颊，路扬轻咳了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因为他已经从沉睡中醒过来，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所以对此路扬不打算继续二次强调。
“大概……几天吧。”
而白泽非常想要遗忘刚才自己说的话，所以这会儿就选择性地接过了话头。
“几天？”
重复了一句，看着白泽一脸不确定，路扬是真的很难相信他。
“那么，在我沉睡期间，你究竟在做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白泽一下子站起了身，结果只觉得有些眩晕，却还是义正词严道：“我是在帮你护法！”
“哦，帮我护法，然后因为太过投入，而导致和我一起陷入了梦境？”
笑眯眯地看着他，直觉告诉路扬，白泽绝对在说假话。
“……”
谎言被一秒拆穿，本来就不善于此道的白泽脸更红了。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