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的?”云娇好奇的接了过去。
“飞帖。”把云庭回道。
大渊朝拜年间常用飞帖。
因着年节时日短暂,拜年要去的人家多,有些人实在是分不开身,便写上拜年的一些吉祥祝语,派遣家中小厮去各家分发。
以此代替拜年。
而各家门前也会贴上一个红纸包,便是留着接飞贴的,叫做“接福。”
讲究的人家,会将送飞帖过来的人家抄录在册,再挨个回礼。
云娇将怀中的炙羊肉交给蒹葭,将飞帖接过去,左右翻看了一眼,不由笑了笑,秦小五今年倒比往年花头多了。
“还有朵花。”把云庭想了想,又在袖中摸索。
他今朝吃多了酒,便不似平日里稳重,瞧着云娇面上带着笑,倒有几分憨态可掬。
云娇含笑瞧着他摸索,也不催他。
“有了。”
摸索了片刻,他终于抽出手来,手中捏着一朵皱巴巴的鸢尾花。
云娇接过那朵几乎瞧不出本来面目的莲青色鸢尾花,有些哭笑不得:“秦小五送我花做甚的?”
“他说过年了,叫你戴朵花,显得体面些。”把云庭想了想道。
云娇更是忍不住笑了:“他管我体面不体面。”
接着又吩咐金不换:“快些,将少爷扶回去休息吧,今朝可吃了不少酒吧?”
“几个少爷轮番劝,都喝的不少。”
金不换回了一句,扶着他去了。
云娇目送着他们出了院门,这才转身回了屋。
“秦少爷待姑娘真好。”蒹葭跟着进门,将炙羊肉放在方桌上。
云娇瞧了瞧手里的花,点了点头,秦小五待她是挺好的。
“姑娘,快瞧瞧那飞帖里写了甚?”蒹葭盯着那飞帖,好奇不已。
云娇将花儿递给她:“把边上的花瓣摘了,插在花瓶里吧。”
她房的花瓶,一向都是个摆设,还不曾插过鲜花呢。
虽说插画技艺她也是懂的,但那些都是在外祖母那处练起来的。
回来之后,府中只有嫡出的姊姊们才能在春日里花朵之时,拿鲜花来练技艺。
她们这等庶女,是不得资格的拿那般贵重的物件儿来练手的。
“是。”蒹葭应了,手中摘着花瓣,眼睛却盯着云娇手中的动作。
云娇边拆了飞帖,边瞧着她笑:“你盯着瞧有甚用?你又认不得字。”
“姑娘就读给奴婢听听吧。”蒹葭心中好奇的紧,犹如有只猫爪子在挠一般。
云娇展开信纸,瞧见里头的话,顿时忍俊不禁。
“姑娘,你笑甚的!”蒹葭凑过去瞧,奈何她不认得字,只能干着急。
“我读给你听。”云娇将那信纸铺在桌上:“把小九,炙羊肉趁热吃,不够明日我再给你买。”
“秦少爷可真逗,那姑娘就快趁热吃吧。”蒹葭放下花瓶,闻着那香气便忍不住口舌生津。
“瞧你那馋样。”云娇好笑:“你去叫姨娘她们来一道吃吧,这许多我你我二人也吃不完。”
“是。”蒹葭欢天喜地的去了。
翌日,便是正月初三。
正月初三在大渊朝又称小年朝,亦称天庆节。
因传太祖接到天降天书那一日,正是正月初三。
太祖登基之后,便大笔一挥,定价正月初三为天庆节,朝中官员无论官职,皆可休沐五日,是以正月初三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不过,这五日要做到不扫地、不乞火,不汲水,与岁朝相同。
同时,民间传言,正月初三是五谷生辰,在这一日,人不食五谷,且要祝祭祈年。
也有人从正月初三开始,便算年过完了,开始出门做营生。
云娇一早便去了钱姨娘房中。
今朝不食五谷,厨房只有些蔬菜。
她只用了些葵菜同藿菜,又吃了一瓣白萝卜。
葵菜亦称冬葵,吃在口中有些滑腻难言,若是稍微吃多些,便会食欲不振,久滞不消。
霍菜比冬葵好些,便是豆苗的嫩叶儿,但即使是嫩叶儿,吃在口中仍旧粗糙,难以下咽。
除去这三样菜,另外还有一盘韭菜。
韭菜味重,她便不曾动筷。
李嬷嬷才将剩菜端了下去,把云庭便来了。
钱姨娘见他来了,喜出望外:“绍绍今朝怎的不曾出去?”
“我来带妹妹一道出去。”把云庭瞧着云娇。
云娇心中雀跃,却瞧了瞧钱姨娘,她怕姨娘不肯。
她也不是非出去不可,只是好些日子不曾到铺子去瞧瞧了,吴先生这年间也告假了,要初六才回来开市呢。
她这几日一直便想去瞧瞧,只是不得出门的籍口。
钱姨娘平日里是不大管事的,乃至这院中之事都是云娇说了算,不过这姑娘家出门游玩不是小事。
不仅要考虑声誉,还要提防着不能落人口实,若是在外头有个什么不妥的举动,被人抓住把柄了,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钱姨娘一向是不大放心云娇出门的,她也晓得云娇聪颖稳重,可到底是女儿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有个甚的闪失,只怕是肠子悔青了也不得用。
“你妹妹……”钱姨娘瞧了瞧云娇:“你们出去都是男儿,带着你妹妹一个女儿家家的,不妥。”
云娇偷偷朝把云庭眨了眨眼睛,她就晓得姨娘要阻拦。
把云庭朝她笑了笑,开口劝道:“娘,娇儿跟着我你还不放心吗?不只她一个女儿家,西家韩府小女儿也去。
她不是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