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道童的一举一动,沈云坐在花厅里,却跟在眼皮子底下一样,不觉莞尔。
不多时,三人结伴来到了花厅外面。
“说话呀!”
“对,快说呀。大人就在里边……”
到了门口,守门童子突然泄了劲,直往角落里缩。与他一道来的烧火童子和清扫童子站在他身后,一人拽着他的一条胳膊,将他往门口方向推,同时,压低声音催促着。
无奈,守门童子的下盘极稳。他微曲着双膝,站在那里,好比是脚板生了根。两人合力,竟然都推不动他。
这腿力不错啊!沈云心里一动,主动招呼道:“在外面站着做什么?都进来吧。”
外面立刻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三人低着头,乖乖的从门里鱼贯而入。还是守门童子打头。
进了门,三人也不敢再往前走,而是在门口站在一横排——这也是玄天门的规矩。以他们的身份,能进门来回话,已是一种恩惠。
不等三人见礼,沈云一边打量着三人,一边问道:“你们三个找本座做甚?”不是他在这三个道童面前端架子,而是道长这洞府跟个渔网似的,这里面的情形,只要元婴以上,任谁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想看就看。再者,三个道童早已被玄云派驯熟了。他若在他们自称“我”,反倒会吓住他们。
打量过后,他确定,三人都是寻常的凡人,平常连拳脚工夫也没练过。守门童子下盘极稳,有一小半是个人体质的缘故,还有一大半,是因为这小子方才急狠了,瞬间被逼出了一股子横力。
其他两人都恨不得将头扎进胸脯子里去,连大气都不敢出。守门童子没有办法,只能心一横,鼓起全部的勇气,跪下来,梆梆梆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末了,伏在地上,说道:“小子谢过大人。”
这一举动,提醒了另外两个。他们俩也齐刷刷的跪下来,趴在地上,梆梆梆的叩了三个响头:“小子谢过大人。”
沈云受了他们的礼,笑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你们三个谢本座什么呢?”
三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都趴在地上愣住了。又是守门童子反应最快,伏在地上,答道:“小子谢大人体恤,嘱咐小子及时回屋给膝盖上药。小子听了大人的话,回屋上了药,膝盖完好了,一点儿也不疼。”
沈云呵呵,不置可否,又看向另外两名道童,探身问道:“那你们两个呢?又是为什么谢本座?”
两人伏在地上,一个浑身发抖,另一个嗑得牙齿咯咯作响。
“小,小子,也是一样。”终于,烧火童子蹩出了一句话。
清扫童子在一旁有样学样:“小子也是一样。”
沈云笑了:“你们俩没有说实话。本座只听实话。你们俩若是不说实话,就出去罢。”
没办法,烧火童子被逼急了,一边梆梆的叩头,一边如实禀报:“大人明鉴。小子仰慕大人,想借光亲近大人,请大人指点小子一二。”
他叩头极为卖力。说话音,额头已然是一片青紫。
守门童子伏在旁边,听得真切,禁不住微微扭过头去,愕然的看着正在拼命叩头的烧火童子。
这时,他的右边,清扫童子也鼓起了勇气,一模一样的叩头,回禀:“大人饶了小子这一回。小子也是想借光亲近大人,请大人指点仙法。”
守门童子又扭过头去看他。脸上的错愕少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沈云坐直身子,说道:“好了,你们三个都起来,好好说话。”
“是。”三人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沈云望着他们三个,说道:“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本座也不能白受了你们的响头。说起来,也是本座连累你们,被酒气熏得昏睡了几日。这样吧,本座教你们一路拳法,算是了结了这一桩因果。”
通过沉睡之眼,他很清楚,三位道童躲在练功房外偷酒喝,结果,酒没喝成,却被散出来的酒气给熏昏了。
而大部分的酒气被沉睡中的他吸收了,化为己有。五十年份的玉泉灵酒,效力真不错。这一次,他的修为能提升至融合境一层的巅峰状态,里面也有此酒之功劳。
所以,三位道童被酒气熏倒,以至昏睡,虽不是他之过,但,他确确实实从中得了益。这就是因果。
欠下的因果是要还的。
再者,三位道童虽然有点小心思,却心性不坏,最后都敢于面对自己本心。
而且,那烧火童子和清扫童子都快叩破了额头,也算是罚过了。既然他们有修行的愿意,沈云决定成全他们。反正,在他这里,从来都是,不管什么人,也不管有没有灵根,只要愿意向他学修行之法,他都乐意教。
三位道童闻言,无不喜出望外,又齐齐的纳头欲拜。
沈云一抬手,拦住三人,笑道:“你们算不得我青木派弟子,这头,不叩也罢。”呵呵,在玄天门的地盘上,他可不敢受这样的叩头。这会儿,虽然玄诚上人没有通过留影石偷窥,但保不齐将来这三个道童会在人前说漏嘴。到时,少不得又是一场纠纷。
三位道童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被他隔空扶了起来。
他们回过神来,心里更加信服,虔诚的长揖到底:“小子谢大人。”
这是俗礼。沈云微微颌首,心里赞道:挺机灵嘛。
“都抬起头来。本座赐你等清风拳。”
三位道童强忍着心中的喜悦,齐齐抬起头。不过,他们还是不敢正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