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云一行人也去了托儿院。罗长老提出来的。沈家庄的托儿院要提上日程,但门主大人还一次也没去实地看过呢。所以,他乘着门主大人这回过来了,特意提出来。而沈云也应允了。
沈九妹不打算去。她先前想去托儿院看看,是因为担心秋宝也与叛军一样,收罗孤儿,好养成死士。现在已经确定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便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沈云他们这次去托儿院完全是公务。她又不是青木派的人,跟过去瞎掺和什么。
当沈云问到她时,她以上午去过为由婉拒了。
沈云看向罗阿花。后者从人群里出来,简单的解释了一番,末了,挠头请示道:“里面的娃娃们,一个哭了,能带哭满屋的娃娃。那哭声一个赛一个响亮,能掀翻屋顶去。我听着头疼。门主大人,我上午也去过一趟了,托儿院那边,我又就熟,这趟就不跟过去了吧?”
沈云不置可否,而是看向钱姑姑她们姑侄两个,问道:“钱姑姑,钱师妹,你们呢?”
“我们和九娘一道。”钱姑姑表态道。
“那行。阿花姐,你自己去忙,不用和我们过去了。”沈云颌首,对刘营主说道,“九姐她们三个要你们女营住几天,看看你们女营平常都是如何运转的。离开前,我再过来接她们。这些天里,烦劳刘营主多照看些。”
刘营主抱拳领令:“是。”
她是个爽快人,当即安排了余管事这些天专门陪同沈九妹一行三人。
于是,余管事也不用去托儿院了。
送走沈云一行人后,她向沈九妹请示,是问客院歇息,还是想去哪里看看。
沈九妹没跟她客气,直言问道:“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不少女弟子扛着家具从外面回来。你们是在周边开了田土吗?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
闻言,钱柳的脸上现出雀跃之色。
余管事指着东南方向:“在那边是开了一些田土。也不远,出了庄子,翻过那道坡便到了。山里的节气要晚一些,正好是春耕时候。您是现在就去吗?”
沈九妹询问的眼神看向钱姑姑她们姑侄二人。
“我们俩都没有睡晌午觉的习惯。现在去也无妨。”钱姑姑笑道。
沈九妹便点头:“烦劳余管事带路了。”
“您客气了。”
正如余管事所言,路不远。不多时,她们爬上东南面的那道斜坡。三人站在坡顶,往下一看,忍不住惊呼连连。
梯田!
山的这一面,以及对面的山上,全是水田。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波光鳞鳞,象镶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镜子。数量多达数百。
再细看,所有的水田里都已经插上了秧。
“难怪都回来吃午饭了,不用送饭到田里来。原来是已经插完了。”余管事向她们介绍道,“这边的土质要肥沃一些,山底恰好有河流绕过,不缺水。所以,便依着山形开出来,种稻米。”又转过身来,指着庄子的西南方向,“那边要差很多,土质贫瘠,开了一些菜地。”
沈九妹从心底里笑了出来:“竟开出了这么多的田土,你们真的很厉害呢。”
其实,心里话不是这样的。
她在算这么些水田的出产。
粗略的估算之后,她觉得供养数百人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一时间,心情更好了,简直比头顶的蓝天还要明媚。
这才是长久之计!
不象当年的叛军,粮草装备完全不能自给,在很大程度上依靠外出杀富济贫“打粮草”。但连年的战乱下来,真正的富户早已经举家搬走了。为了生存,叛军很多时候只得降低杀富的标准。这也使得周边的人们闻叛军色变,望风而逃。于是,叛军的处境更加艰难了。那时,她就常常反思,要怎样才能改变这种局势。看到脚下浩大的梯田,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想到这里,她在袖笼里兴奋的握了握拳头。又一次感到不虚此行。
接着,余管事又带她去西南边看了山土。
那里山石众多,其实并不适合开荒。所有的菜地都是因着地势开垦出来,一小块一小块的。用“见缝插针”四个字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但每一块菜地都侍弄得很精心。
沈九妹看过后,明白过来,为什么堂堂营主大人的主院里不种花,种的是寻常果蔬。全是因为菜地紧张啊。
钱柳也看出来了。她指着庄子周边浓密的山林问道:“为什么不在林子里开辟一些菜地出来呢?”
余管事答道:“林子里喂着牲口呢。”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并且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原因。
之所以,留下了这些山林,全是因为她们吃了亏,受了教训。
才来的时候,她们选定了山谷做为营区后,便麻溜的砍掉了谷中的杂木林。
砍下来的树木,用来盖房子。而房子就盖在腾出来的空地上。这样的安排,简直再完美不过。
树木不够,她们按照规划,从东南面的山坡接着开始砍。
为什么从东南面开始呢?一是,那边的山坡相对来说,要缓许多。更适合开荒种田。
但不到一个月,接连下了三场大雨。她们就吃到苦头了——雨水冲垮了那边的山坡。刚开出来的田土,以及还到收获时候的作物,毁掉了一大半。
这时,她们发现,预备明年再垦荒的其余山坡,却好好的,没有发生滑坡、塌方之类的现象。
无独有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