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公主与大皇子元朴仙君的婚宴,操办得实为简单,居然三天就结束了。
十里红绸,锣鼓喧天。原本这种难得的喜庆日子,上天庭那群过节狂魔可以将它过上几个月,过成传统,就像和光娘奶的生辰一样,每百年就重温一下当年的那份感动。
哦,时光会老,记忆却不曾走散,嘤。
只不过,这故事的主角倘若是那位祸水红颜篱篱公主,再加上煞神一样坐在主位的君瞿,还有尚在昏迷的嘉容仙帝。上天庭的众仙家就只想为自己点蜡了。
——元朴仙君这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为了上天庭的幸福安康以命相搏啊!
“我敬大皇子!”
——你看大皇子在强颜欢笑,大皇子又被他老丈捶了一拳。大皇子受了很重的内伤啊,好可怜。
“敬大皇子!”
——我决定要写一本大皇子传记,记录元朴仙君的生平,为了以后能够缅怀他。到时还请各位帮忙润色。
“北海全体敬大皇子!”
——你写完了记得分享啊,润色就算了,我最近在练字,可以帮忙誉写。
“敬大皇子,祝大皇子身体健康!”
——致篱篱公主,全天下的美人都不是我的。我也想要美人啊,要是能有玉衡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哥新婚快乐,大嫂真好看。”
微醺的元朴,感觉得到这些仙们排着队儿给他敬酒时,眼神微妙。
——他们在想些啥呢?元朴心道。
但元朴仙君大概此生都不会知道,上天庭众仙友具体是如何编排他的。
大皇子元朴仙君在中宫也有自己的宫殿,名唤昙宫。
释臻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她初来这里昙宫的主殿时,便看见对面有一片绿油油的爬山虎,占据了整整一副墙面,这让她想起默堪林里无边无际的魔藤。
上天庭是光明的,一向只栽种娇艳的花朵,不会有这种长在阴暗处的植物。
释臻便问:“这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伺候她的侍女小声地回应道:“大殿下六百多年前种下的。”
潦草散宴之后,元朴便径直回了昙宫。红烛剪纸,一室张灯结彩,一身绣金喜服的释臻,已自己摘了红盖头,坐在桌边等着。
元朴和君瞿当初为婚宴的形式各持己见。君瞿非要在上天庭按照魔族的婚庆盛典来。元朴一听那些野蛮的惯例,慌了。若真要如此,他怕是成为上天庭的千古罪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气得君瞿又揍了他一顿。
当时释臻看着他俩闹,轻飘飘地说要走凡间的习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立马得了两者的一致支持。
盘发云髻,凤冠霞帔,金色的步摇和红宝石。元朴未见她盛装,深感如今的释臻的确有几分祸国妖孽的影子。
“怎了?”
“许是喝了酒,酒劲上来了。”
见他回来了,释臻开口道:“我已让君瞿先回去了。”
这几天君瞿一代妖王在上天庭可谓风光无限,全场就属他最嘚瑟最瞩目,砸东西喝大酒。君瞿威风够了,气也顺了,释臻将他赶走容易多了。
“我先同你说罢,你我立场一致,均是不愿继续斗争下去,便成连理。初衷不变,我便与你百年好合,互不干涉。”她顿了顿,“方才在宴会上我想了想,双方行事不同,日久冲突难免,归省之后我愿自请回魔界久居,你看如何?”
元朴的酒意顿消,却也不反驳释臻的观点,“你当真如此想?”
“当真。”释臻道。
同样一身红衣喜服的仙君坐在身侧,看着满目的喜字道:“你考虑得在理,不过若是你长期不在上天庭,我怕易生异心。”
释臻沉吟片刻,“如此便作罢。你家老父亲那方面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她们这一次完全就是趁着嘉容卧病在床不省人事,挑着这个空档趁火打劫的。嘉容醒后,才是战局的开端。
可怕的嘉容真是难搞……释臻心道。
却见元朴半点不忧心的模样,“我自有办法。”
“也罢。”释臻心中一片慷慨,没想到不过几年自己还是回到了上天庭这个老地方。她张了张嘴,问元朴道:“我既身为太子妃,可有什么宽待?”
元朴又一副醉酒微醒的模样,看着她。释臻对这位仙君并不十分了解,不过她也不需要过于了解。她推了推元朴,好让他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