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发现两个男人死在了餐桌上,现场格外血腥骇人,桌上和地上满是腐败的血肉。
那位父亲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有多处刀伤,包括颈部,死于失血过多,他的眼睛被蒙住,系了一条白布,被发现时,蒙眼的白布已经被血染透,风干后已经变成了干燥的暗红色,他座位的正前方放了一个白色瓷碗,里面满当当的都是从颈部切口流出来的血,液体的表面已经凝结,像一盆血豆腐。
年轻的儿子面容十分英俊,颇像某个以身材容貌著称的明星,可身上却血肉模糊,其中一条胳膊只剩骨架,肉已经被掏光了,大腿上也是一样,被剜去了很多皮肉,露着森森白骨,十分骇人可怖,而诡异的是,这已死去的男人,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竟是一张格外祥和的笑脸,若不是这样异常的状况,任谁都会被这副面容秒杀。
真是个让人惋惜的故事。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最后并没有抓住凶手。
那位精神失常的母亲在被救出之后,嘴里总是不停地念着一句话:“我不吃!我没吃!”
而在现场发现的染血刀具上,也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纹。
而在现场地上的秽物当中,那大约是唯一一位生还者的排泄物和呕吐物,经过化验,从那经过化验发现了儿子的dna…….
“卧槽!”
听到这,冬月不禁爆了句粗口,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祝遥一眼。
祝遥并没有追究这些,反而宠溺地看着他,然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说了这许久,先润润嗓子,然而即使是在喝水,目光也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所以这意思是,做这些事情的人,就是他们家里的人,三个人其中一个,而且让母亲吃了儿子的肉?”
“恐怕是的,饮血啖肉,也许还有父亲的血。”
“这他妈,不精神失常才怪啊。”
这事情细思极恐,虽说也有许多可能性,但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毛骨悚然。
“会不会是受外人胁迫?”冬月追问道,似乎有些生理性的不适,眉头皱的很紧,很不自在的样子。
“从现场的痕检结果来看是没有第四个人在的,那所公寓虽然不算高档,但也有几个监控,也没有什么结果。”
“远程控制呢?电话威胁,如果不这样做就如何如何。”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儿子的一切的通讯记录都被破坏了,死无对证了。”
“不能提取记忆存档吗?”
“这个的确是个可行的手段,可是这种技术只能通过还活着的人实现,大脑死亡的话就无法提取了。”
“那个母亲不是还活着吗?虽然是疯了,但说不定有什么蛛丝马迹啊。”
“的确如此,但因为她已经没有行为能力,法律规定提取这种无行为能力人的记忆要经过监护人的允许,也就是林畅畅。”
冬月没接话,只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其实林畅畅的弟弟已经结婚了,妻子和孩子都健在,可是儿媳不算监护人,孙子也只有一岁,所以林畅畅是唯一的决定人。”
“她拒绝了?”
“是的。”
没有继续提问,冬月像腿软一般,坐在了沙发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林畅畅在国外结婚多年了,也有两个孩子,丈夫也很优秀,不愿意做这件事打破自己的生活,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心理上的打击依然是巨大的,其实她前半人生还算顺利,成年后不久就留学,毕业后在国外工作,远离家乡成了家生了孩子,一切顺着自己的想法,过得自由自在。但她内心也知道,在遥远的家乡还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可突然一夜之间,这一切就全都变了,因为这件事,一个成年人多年建立起来的价值和逻辑瞬间被粉碎,重建的过程会无比痛苦的。”
冬月只觉得毛骨悚然,寒意入体,说不出话来。
只有经历过这种惨烈生死的家属才知道都是如何熬过来的吧,这种死亡跟生病和意外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里面有对人性的巨大恐怖感。
认识几十年的人突然变得陌生,就像从未了解过一样,温情的回忆变得狰狞,清晰的界线通通变得模糊不清。
无论事情背后有何种隐情,是否有人诱导或是威胁,事实已经在那里,无法改变。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无法去面对,而且提取一个已经意识失常的人的记忆,能否得到真相呢。
所谓真相、动机,其实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真正的知晓,证据和推理可以无限接近于真实,但永远不会是真正的真实。
想到这里,冬月打了个寒噤,手指不安分地抓住了祝遥的衣襟,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对方,想要汲取一些彼此的体温。
祝遥原本站在一边,被他这样一拉,也靠了过来,顺势挨着他坐在他身边,伸开手臂,将他捞进了臂弯里。
作者有话要说:是告白没错了!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