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天再次见到江腾，张静瑶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微笑，看起来有点诡异，语气间也有些讽刺：“江少校，又见面了。”
江腾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脸，有种说不上来的讨厌，他讨厌张静瑶顶着染染的脸，她没资格拥有这张脸，也不配。
“我一直想问江少校一个问题，你和一个顶着我的脸的女人上床的时候，会不会把她当成我？
你不嫌膈应吗？”
张静瑶似是能看懂人心，故意往江腾心窝里扎。
江腾轻笑，并没有生气：“张静瑶，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爱的是她的灵魂，并不是她的脸。
大概你也理解不了我的话，毕竟像你这样满心只有仇恨的女人，大概没有喜欢过谁吧。”
“呵……”张静瑶冷笑：“喜欢？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温凌染吗？
她靠着你们之间的感情就能支撑下去，可我呢，我只有靠着仇恨才能熬下来。
那些年，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仇恨，如果没有仇恨，我早就死了。
江腾，你永远不会知道雅典娜的杀手训练有多么残酷。
喜欢是一种信念，仇恨也是。
我为了活下去选择仇恨，我有什么错？
我报复曾经抛弃我牺牲我的人，我又有什么错？
凭什么他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我却要经历那些非人的训练？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没有！”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对错的，你的对与错，于我而言也无关紧要。
我来告诉你两个消息，我想你应该比较有兴趣知道。”
江腾了解张静瑶对仇恨的执念，并不会浪费口舌跟她讨论这些。
“怎么？
是来告诉我林氏已经破产的好消息么？”
张静瑶唇角上扬。
江腾遗憾地摇头：“恰恰相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氏被一家大公司收购了，保留了部分股权，足够林家的人这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张静瑶唇角的微笑僵硬在了脸上，瞬间变了脸，咬牙切齿：“是不是你？
又是你是不是，是你帮了他们！”
张静瑶不相信张家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会替林家出头，没有张家庇护，没有人会朝林家施以援手，所有人都在等林氏破产，然后趁虚而入，从政府那里低价收购林氏。
聪明的商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收购林氏。
所以一定是江腾的手笔，一定是他帮助了林氏，让林氏免于破产的灾难。
“没错，是我。”
江腾大方的承认。
“多管闲事！”
张静瑶恨恨地道：“江腾，你已经找到温凌染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作对？
我只想报复张家和林家，你别逼我对付你。”
江腾嗤笑：“张静瑶，大家都不是三岁的小孩了，这些话你骗鬼鬼都不会信。
从你冒充染染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拉入局了。
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你接下来想要全身而退，也少不了算计我吧。”
张静瑶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江少校果然聪明，又聪明又会演戏，我折在你手里也不算冤了。”
“聪明有什么用，你是下棋的人，我们都是你的棋子，明知道你有后招，也明知道自己就是你的后招，却不知道你会怎么走，张静瑶，你这么聪明，没有用在正道上真是可惜了。”
江腾看的很明白，他只能逼张静瑶图穷匕见，却无法窥探到她的匕首会刺向谁。
“所以你大晚上跑过来告诉我林氏没有破产，就是为了逼我走下一步棋吗？”
张静瑶又笑了起来。
“不然我是来找你唠嗑的吗？”
江腾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扔给了她：“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第二个消息。”
照片散落在了桌子上，张静瑶看的清清楚楚，有阿波罗他们被抓关在监牢里的照片，也有其他被枪杀的手下的照片，江腾这是告诉她，她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控制了，外面已经没有人再帮她做事了。
这是在逼她必须要走下一步棋了。
张静瑶笑了：“江腾，你真的很厉害。”
她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想从这里出去，只能启动自救方案。
报复张家和林家的计划，也只能被迫搁浅。
毕竟仇恨再重要，也没有生命重要。
只要她还活着，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江腾微微一笑：“过奖了，雅典娜。”
“你就这么肯定我是雅典娜？”
张静瑶嗤笑着反问。
江腾没有回答，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直接起身朝审讯室外走。
“江腾。”
张静瑶忽然喊住了他，不等他回头，玩味的问道：“你真的喜欢温凌染吗？
还是对她，仅仅只是愧疚。”
江腾的脚步倏然一顿。
张静瑶却不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似是自言自语：“我的确没有喜欢过谁，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当相爱的人之间隔着一条命的时候，她还会不会喜欢你。”
江腾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张静瑶，染染不是你，她是温凌染，温凌染永远不会变成张静瑶，就像你即便换上了她的脸，你也永远不能变成她。”
“可你还不是不敢把那件事告诉她。”
张静瑶微笑着，像一个魔鬼。
江腾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上了她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