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汽车司机在一个服务区停下来,说自己要去上个厕所。
万寒松从窗口打量这个服务区:一个加油站,一个不算太大的超市,外加一个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公共厕所。
再往旁边看,一块绿色的牌子上写着:三鸣服务区。
三鸣,是万寒松所在的那个镇的名字。
一路摇摇晃晃下来,万寒松感觉自己全身骨头快散架了,他颤颤巍巍从三轮车上下来,摸遍全身都摸不出五块零钱。
“年轻人,微信支付也可以!”三轮车老伯手里拿着一张绿底二维码朝他那儿递。
支付完后,万寒松不禁感叹:变化真的太大了,连老大哥都学会用移动支付了。
已经是傍晚,许多干完活的人从农田里回家,远处山上有些人家冒着炊烟,空气中飘来飘去全是饭菜味。
他们这些干力气活的人,胃是实的,每顿必烧、必有肉,不然身上是软的。
万寒松走进一间小土胚房,以前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小时候这个时节,每天晚上他奶奶都会搬两张小板凳,他一张奶奶一张,坐在门口摇着蒲扇看星星,那个时候环境也好,运气好还能看见萤火虫,他爷爷在堂屋里看电视,时不时发出两声大笑,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呵斥“小声点!”
然而,阎王收命却收得早,他满十八岁不久,他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大家都说他爷爷奶奶是来完成任务的,把他养大成人,就走了。
后来他去读大学,再也没回来过。万寒松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等自己能够打理好自己,再回来让爷爷奶奶好好看看。
他打算明天就去街上艾老五那儿买香烛纸钱,去给爷爷奶奶上坟。
屋里太久没住人,到处都是灰,这种土胚房也不结实,已经有了裂口,隐约还有风灌进来。
看来还得找个泥水匠,把这屋子好好修一下。
万寒松简单收拾洗漱一下就睡了,连在超市里买的泡面都没吃。
睡梦中,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由于生物钟,即使不工作他也在七点醒了。
万寒松睁开眼,看见了一条菜花蛇盘在他旁边那个枕头上。一人一蛇,四目相对,蛇还呲呲地吐出鲜红的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