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如师如父,所谓师徒一场,好似父子缘分,彼此之间的了解早已到了举手投足便能知其意图的地步。
单看我师父的神色,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了些想法和猜测,尤其是看我的时候,那眼神让人发毛,犀利的好似能将一个人的灵魂都洞穿。
不必说,他的猜测和我应该还有些很深刻的牵连。
于是,我腆着脸凑上去准备打探点风声,我师父却没给我这个机会,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两掌撑在膝盖上,徐徐闭上眼睛,许是我靠的过于近了,看的他不自在,久久不能入定,挥挥袖子,像赶苍蝇一样把我赶到了一边。
吃了一记闭门羹,我讪讪嘀咕几句退开了,扰了我师父的清净可没好果子吃,保不齐在这地方就得动大刑,当众扒裤子打屁股实在难堪,我可没老白那厚脸皮,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挨了打趴在凳子上还特风骚的扭一扭大白屁股,中间耷拉着那玩意荡秋千的似得来回甩,末了还要四周问一句,可雄壮否?常能把张歆雅羞臊的几天不给他好脸色看。
鹞子哥他们那头已经开始对照地图在研究盗洞的挖法了,方位什么的我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他们都是行家,不用我操心,鹞子哥估计了一下距离和这里的地质情况后,决定还是把盗洞挖成拱桥形,扁扁的,人正好够钻进去即可,这样的盗洞虽然麻烦一些,但好在安全可靠。
一切定下,就开始破土动工了。
这屋子在地下埋了好几千年,可因为整体都采用了天然石料,依旧坚固无比,以无双的力量抡圆了大锤尚且砸不开,更遑论是我们几个?没了法子,最后只能用水磨工夫,拿铁钎子顺着墙壁缝隙打进去,等开始晃动了,就用撬棍来撬。
一块块巨石被拆下来,屋子外面就是土了……
不必安排,苦力还是我们四个,很自觉的分开组,一组休息一组挖,轮番上阵,活儿一刻不能停下。
说实话,挖盗洞的事儿我们干的多了,可从来没有像这回这样挖这么长的。
知易行难是所有人的通病,我上下嘴皮子一碰,觉得口粮减半应该能撑得住,毕竟上回我们被困在葬妖冢里吃观音土的时候,那时候是一点干粮都没了,不也撑过来了?实际上,真等行动起来才发现,这压根儿就是两码事,果真断了水粮,饿着饿着其实也就没感觉了,就怕多多少少能吃上那么一两口,总感觉肠胃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闹别扭,对于几个不断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人来说更是如此,那滋味实在是难以描述,就跟吊着半口气咽不下去,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了一样,真真是生死两难的地步。
每当轮到我和鹞子哥的时候,身体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噌”一下子弹起来,拎着铲子就往洞里爬,时间一到,从洞里爬出来立马寻个地方躺下,倒不是真的很缺觉,而是不想动,感觉动一动就饿的更快了,活脱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老白说他这辈子活的从来没这么紧俏过,鬼鬼祟祟到另一间屋子里拉了泡大的,回来的时候拍着肚皮一脸的痛惜之色,跟我嘀咕说,幸亏闻着还是臭的,没生出什么不该有的yù_wàng来,如果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让我一定弄死他……
为了节省电量,我们的手电筒早就不开了,乌漆嘛黑的地下世界里没有年月,起初的时候还喜欢看看表什么的,到后来干脆连表都不看了,只能记得自己轮换了多少回。
鹞子哥苦笑着说,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接客的娼妓?论次的。
我摇了摇头,没力气打岔了。
我记得我应该是上阵了五回,那个时候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看老白跟个土拨鼠似得从盗洞里冒出了头,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才回过神来:“不对啊,你他娘才下去多一会儿?坑人是不是?”
挖了这么久,盗洞已经很长了,光是从我们这里爬到头就得一个多钟头,我虽然不记得确切的时间,可老白这厮进去绝对没多久,顶多两三个小时的样子。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老白舔了舔嘴唇说道:“是挖到头了,如果方向没错的话,绝对是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地方,我都挖到墙了,不过那地方的墙就没这么坚挺了,因为另一头是空的,我两铲头子就戳开个大窟窿……”
话没说完,地上挺尸的几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坐了起来。
“不用急。”
我师父从入定中醒来,轻声道:“你们四个的状态太差了,先吃顿饱的吧,好好睡一觉,起来去。”
我这时候特精神,对盗洞另一头充满好奇,可我师父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是软脚虾,万一遇到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有了我师父的嘱咐,张歆雅立马取出了干粮,几天下来,已经消耗的很严重了,管饱是不可能的,就是恢复了以前的量而已。
老白满身的泥巴,跟只狗熊似得蹲在墙角里,吃着吃着居然特么的哭了,说真香……
向来腼腆的惊蛰难得跟张歆雅说他有个不情之请,等出去了,他要狠狠逮一顿泡面,里面加十根王中王的那种。
这倒霉孩子这辈子估计是跟王中王干上了……
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好满足的?张歆雅说回去给他买十箱,吃到吐!
回头一看,无双吃过东西后,已经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地下阴的慌,我把外套给他披在身上,在旁边躺下,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