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喻琳和孟埼玉跟在言瑾身后,全程面无表情,可背后都湿透了。
言瑾看似“直言不讳”,可实则又怼又杠的,别人不清楚,身为同门的她俩可再清楚不过,这是言瑾要发火的前兆了。
这要是一个没忍住,在春洲发火,还是发春洲帝君的火,孟埼玉和谭喻琳两人都不敢想象,她们的结果会是什么。
好在言瑾的药师身份,加上之前在包厢里,言瑾那番彩虹屁,让春洲帝君有点美妙的误会。他以为这就是大药师年纪小导致的直言不讳,误以为言瑾怼的那些话,都是忠言逆耳。
所以这会儿,春洲帝君不但没生气,反倒觉得有点可惜。大药师这么小的年龄,心思又单纯,为人又正直,若是不了解她的人,还真是很容易被她得罪。当然,像他这样英明的帝君,自然不会只看表面,他是很懂大药师的!
言瑾要是知道他这种想法,指不定得给他几颗花生米。这还没喝呢,你就醉成这样?
于是在这美妙的误会下,春洲帝君就想着,干脆顺水推舟,就说他们是来感激大药师的,什么表白什么相亲,那都是他儿子自己脑子一热搞出来的,总之自己这边不能丢脸。
赵无心就这么悲催的,被他亲爹给卖了。
言瑾一听要感谢自己,脸上立刻推起了笑容,这在春洲帝君眼里看来,又成了大药师单纯不懂掩饰的一面。
“这么着吧,若是单独要帝君和太子拿出什么来感谢我,我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正好这回我拍了点东西,也要与帝君结算,不如就在这结算上头给我打点折,只当是帝君和太子谢我的礼物了?”
言瑾这一说,春洲帝君心里莫名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可看了看大药师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春洲帝君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来人,把大药师今日的拍卖结算拿来。”春洲帝君见事已至此,便不再推脱,心想着到时给大药师多打点折,也好掩饰一下今日的尴尬。
谁知账单一拿上来,春洲帝君就后悔了。
“一千三百六十万?”春洲帝君有点懵:“大药师这是买了座城吗?”
言瑾叹了口气:“被人恶意抬价,硬生生多了五百万。最后那颗龙心,是我必须拿下的药材,本来五百万就能拿到了,可谁知……”
春洲帝君蹭的一下火就上来了,这要是别人被恶意抬价,他可不会发火,毕竟最后成交的价格越高,他拿到的手续费也越多。
可是这回是拿他的灵石去拍卖的啊,是谁这么不长眼睛,给大药师抬价?
“来人,去把今日内场的凝像珠拿来!”
很快,凝像珠就送到了帝君面前,帝君低头看了一会儿,突然火大的一拍桌子。桌子瞬间应声倒地,碎成了粉末。
帝君连忙抬头道了声“抱歉”,见言瑾并没有被吓着,他这才回头对宫人道:“把赵甲给我带来!”
赵甲,便是今日内场的拍卖师。
这赵甲原本不叫赵甲,他是个孤儿,从小被春洲国师收养,长在皇宫里,是帝君看着长大的。
又因他是国师收养的孩子,帝君对他也格外高看几分,于是便赐了国姓,又为其取名为甲,寓意他日后出人头地,凡事都能为甲。
一直以来,赵甲都很有出息,从来没让帝君失望过。即便后来生了太子,太子又是天才少年,风头大大的盖过了赵甲,赵甲的成绩也丝毫没有令帝君失望。
可这一回,他却让帝君大失所望。
“你干的好事!”帝君看到赵甲,劈头盖脸的就把珠子砸在了他的脸上。“你如今看到大药师,还不找个地缝钻下去,还有脸直视她?”
赵甲被骂的一头雾水,看了看帝君,又看了看大药师,倒头拜了下去:“甲有何罪,还望帝君明言。”
“你!你……”帝君指着他,胳膊直抖:“一号包厢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吧?我事前怎么吩咐你的?”
赵甲这才想起什么,身子一抖:“帝君让我……多关照大药师,若是有她极喜欢的东西,最好早点定锤。”
“那你呢?”
赵甲急的满头大汗,当时他确实因为大药师的喊价,一下头脑一热,把什么都给忘了。
整个拍卖会场子热不热,就看压轴之物拍的够不够高了。他当时就想着把气氛炒起来,压根就忘了帝君的交代。
“是我一时糊涂,忘了帝君的关照,还请大药师恕罪!”赵甲急的咣咣磕头,生怕因为这个,以后再也无法担任拍卖师一职了。
言瑾抬了抬手,春洲帝君看了她一眼,言瑾道:“帝君,关照我这点,你倒真不必这么客气。拍卖本就讲究个公平,若是不公平,还做什么要拍卖,直接拿来卖给我不就行了?
“他今日确实有不妥,但并非因为他没有特别关照我,而是因为他当众透露了我的信息。敢问帝君,这静室里分别坐着什么人,会告知在场的所有人吗?”
帝君这会儿脸都黑了:“不会,静室之所以是静室,就是有些客人怕被打扰,特意设置的。”
言瑾点头道:“可他不但透露了我大药师的身份,还透露了尊客金令拍卖所花灵石全由皇室垫付的事情。”
说到这里,言瑾俯下身去,盯着赵甲的眼睛看,一字一句的问:“赵甲,你是在向谁透露信息?”
赵甲心里咯噔一下,忙跪着退后一步,再次向帝君磕头下去:“帝君!我自幼便长在您身边,您应该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