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
没有休止。
更没有希望。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
经过了多少间一模一样的房间。
更不知道这仿佛无边无尽的房间又何时才是尽头。
我不敢停下,只是拼了命的狂奔,我害怕停下了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理防线会彻底崩溃。
实在是这地方太诡异了,诡异中又透露出一丝恐怖。
对于唯心主义的那些理论,我多少也是听说过的。
按照我目前的状况,最可能的解释便是鬼打墙。
鬼打墙严格来说分两种。
一种便是绕着一个地方,在同一个位置打转;
第二种便是不管你怎么折腾,也永远逃不出某片区域。
我感觉我此时的处境应该两者兼有。
等会!
一想到鬼打墙,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我忘了以前听谁说过一句话,但凡遇见鬼打墙,朝着地上撒泡尿就能破了这幻境。
我喘着粗气赶紧停了下来,甚至连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来不及擦,解开裤袋照着墙根就来了一泡。
可让我绝望的是,饶是我挤完了最后一滴,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改变。
除了我脚下那一汪水渍之外,一切跟刚才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彻底慌了,双腿更是控制不住的打起了摆子。
事已至此,我差不多也看出了这里的道道了。
这似乎根本不是鬼打墙,而是王大友利用了某种秘法,纯粹就是想把我困死在这里。
缺水缺粮,普通人估计连3天都扛不下去,更别提我这弱弱的小身板了。
估计不用3天,2天就得翘辫子了。
我不跑了,也跑不动了,感觉自己的肺叶都快炸开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每一处细节。
付振宇说的没错,我现在只能相信自己的脑袋。
最初进来的那间东屋就是普通的偏房,里边的陈设也很简单:
西北角放着一口水缸、水缸上摆着一个木板,上边摆着一个黑色的瓷水碗;
东北角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在东墙上挂着一面老式椭圆形挂镜;
东南角是一个灶台,灶台上是一口农村做大锅饭时用的那种大锅,旁边还有一个风箱;
至于西南角,只是零零散散的堆着几捆柴火。
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将所有的物品在心底一一记下,我这才绕着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转了起来。
柴火,没有变化;
挂镜,没有变化;
灶台、风箱,依旧没有变化;
至于最后的水缸,同样没有变化,连带着上边的水碗,也……
等等!
当我的目光扫过那一摞水碗的时候,便再也移不开了。
是的,那是一摞水碗,而不是一个!!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我记得很清楚,我之前走进的东屋,只有一个水碗,这间房子怎么会成了一摞?
我连忙走过去,耐着性子将那摞水碗挨个数了一遍。
1.
2.
3.
28……
不多不少,整整28个水碗。
28,代表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里边一定暗藏着某种猫腻。
原因很简单,所有的房间,所有的物品都没有变化,唯一产生变化的,就只有水碗的数量!
想到这,我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推开门,走进了下一个房间。
果然,一切依旧没有变化,而水碗的水碗的数量却变成了29个!!
29个了。
望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我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是的,我没胆量更没有勇气走进下一个房间了。
天知道当水碗的数量攀升到某个数字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赌,更没有勇气赌。
因为我知道,这个赌注就是我的命。
一旦押错了赌注,也许……
我不敢想了,只能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这间房子里不停地徘徊着。
等着付振宇或者胡耀来救我?
别扯淡了,先不说了他俩那边会不会出现跟我一样的情况,如果真的一样,他俩估计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顾得上我?
无意间,我走到了那面镜子前:
镜子里的我,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的汗珠,脸上更是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呵呵,原来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么?
落魄。
萎靡。
低沉。
惊慌。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忍不住笑了。
笑声中满是绝望与惊恐。
只不过,我的笑声没有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我发现,镜子里的我,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脑袋上的头发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剧减少着;
至于眼睛却是变化最明显的,它……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大……
变大。
在变大。
渐渐地,镜子中的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具没有了皮肉的骷髅头!
哇!
这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脚下更是不敢闲着,调头就跑。
甚至,这一次我的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直接嘶吼出声。
只不过,因为惧怕到了极点,我喊出来的声音都有些走调了,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