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了自己的手,对来羡招手道:“你过来,方才我撸过你的尾巴了,把尾巴洗一下。”
来羡踱了过去,转过身,江意拿着它的尾巴就在手上温柔地搓洗。
光是洗手洗尾巴,江意自以为耗了足够多的时间,可回头见苏薄还没有离去,不由冷笑道:“苏大人怎还没走?”
苏薄在她斜后方,眸光一直深浅不定地看着她的双手,此时把视线收了收,道:“我吹了一会儿风,这风也不是你的。”
江意道:“何处都有风,苏大人喜欢吹风,何以见得非得要在这湖边吹?”
苏薄抬脚走过来,然后在横离她几步开外的湖边也蹲了下来,掬水洗手,道:“我也得洗手,在湖边洗不过分。因为这湖水也不是你的。”
江意:“……”
江意从来没发现,这人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幼稚!
简直死皮赖脸、愚不可及!偏偏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曲的?
江意脱口便问:“你为什么非得洗手?”
苏薄:“你管我。”
江意再次噎了噎,道:“那你慢慢洗吧。”
说罢起身带着来羡便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鬼使神差地再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确实还蹲在湖边不疾不徐地洗手,于是立刻加快脚步离开此地。
可还没等把这条街道走完,经来羡提醒,江意发现他又跟在了自己身后。
江意停了下来,道:“这路确实不是我的,敢问苏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为免引起误会,你说清楚你走哪个方向,我再与你走相反的方向就是了。”
苏薄沉默片刻,来一句:“我凭什么告诉你。”
江意冷嗤道:“以前以为你仅仅是沉默寡言罢了,没想到气人的本事还有一套。”
苏薄道:“以前我也没觉得你会如此暴躁易怒。”
江意简直要气笑了,道:“算了,随你!”
然后一路上,江意再没理他,还真就随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苏薄只是想,看着她安全返家。以往和她相处时,已经习惯了要送她回家。
而今她不愿意再让自己送,那他就在后面看着也行。
转转悠悠,不知不觉,头顶的天已没有先前那般漆黑,浓墨般的夜色一丝一丝淡开了。
东方的天边,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起了笼罩的夜幕一般,泛着一抹淡淡的青色。
黑夜将尽。
江意走着走着,抬头可见两边屋舍的轮廓被勾勒了出来。
黎明里的街上,清寒依旧,但平添了几分宁静。
要早起开铺面的寻常百姓家,有的已零星点亮了灯。
昏黄的灯火映照前后映照着江意和苏薄的身影,斜斜拉长,再寂静流走。
后来,江意在一处街边,看见有个似曾相识的棚子。
棚子里有淡淡的水蒸气飘出。
她脚下顿了顿,而后朝那棚子走去。
掀帘进去时,见老板和老板娘夫妻两个正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一会儿天亮以后要卖出的早食。
老板娘回头招呼,看见江意时,不由多看两眼,道:“姑娘是上次那位……”
老板娘显然对她还有印象,只不过上次她是扮成个少年模样,这次却是一位娇美的姑娘。
可眉眼五官是一样的。
江意在桌边坐下,软软道:“老板娘,来一碗蛋羹,一份糍糕吧。”
老板娘问:“就姑娘一人?那位相公呢?”
老板娘记性好,基本来她早食铺吃过东西的人她都能记得住,何况上次来时时间还很早,姑娘身边跟着一位长相英俊的男人,当时棚里又只他两位客人,老板娘便记得格外清楚些。
结果话一问出口,老板娘就见这姑娘眉眼明显一沉。
也无需她回答,老板娘口中的“那位相公”就后脚也掀帘进来了。
老板娘笑问苏薄:“这位客官呢,也是一碗蛋羹一份糍糕吗?”
苏薄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