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笑着为寒梅夫人揉捏右侧的肩膀,屈起食指以关节按压她肩膀和手臂上的穴位。
寒梅夫人皱眉“嘶”了一声,酸麻胀痛后是,便有一种舒爽之感从肩颈处传开,沉重了多日的肩膀和脖颈好像一下都轻快了。
“果真是手法不错,哎呦我这膀子疼了好些天了,多亏了你。”
说着话,寒梅夫人眉目含笑的看向淑贵妃:“玉柔啊,你快来。这楚家的小丫头可不一般,我早听闻她的医术出神入化,如今看来果真非同凡响。”
淑贵妃柳腰款摆的笑着走到跟前,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都赶忙起身,给淑贵妃行礼,楚君澜也顺势在一旁翩翩下拜。
“淑贵妃娘娘金安。”
茂国公府、英国公府、安陆侯府和葛家众人也都齐齐给寒梅夫人和她身边的颖贵妃行礼。
“寒梅夫人、颖贵妃娘娘金安。”
“免礼,赐座。”寒梅夫人微笑,立即便有内侍端了绣墩上来,各家都依着身份落座。
淑贵妃媚眼一转,看过颖贵妃,又看楚君澜,心下暗骂颖贵妃卑鄙,竟先一步利用楚君澜的医术来讨好寒梅夫人!
淑贵妃娇嗔:“姑妈也真是的,您肩膀怎么还疼了好些天?为何不差遣人来告诉柔儿?”却要个外人来抢先机。
寒梅夫人笑着道:“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到了我这把年纪,哪一天没有个这里痛那里痒的?不过是咬牙挺过去便罢了。”
“是柔儿的疏忽了,真真是不应该,到底是颖妹妹有心了。”
淑贵妃赔罪,心下越发不痛快,觉得自己被颖贵妃算计了!若是她方才要制楚君澜,岂不是要开罪寒梅夫人?
颖贵妃身方才已经听九皇子悄悄地提了两句,知道其中必定有人假借着她的名义背后做手脚,有心想将那人抓出来,可到底无凭无据的,大过年的,闹开了搅了皇上的心情反而不好。
是以颖贵妃只能顺势道:“不敢担这句有心,你我姐妹对寒梅夫人的孝心都是一样的。”
“是啊,为的只是姑妈的身子好。”淑贵妃微笑,满口银牙却差点咬碎。
茂国公夫人、徐氏、鹿若菡几人都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
虽然一样是怠慢了淑贵妃,但眼下这情况她被落了面子也就只能认了。淑贵妃若追究楚君澜不来拜见,岂不是不孝?
寒梅夫人笑意慈和,温柔的询问起各家的晚辈来,关切的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与冒犯。葛舒羽、鹿若菡、鹿宛松和沈瑜都对答如流,引得寒梅夫人频频点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来拜见寒梅夫人,没什么事众人便也该告退了,总不好打扰了寒梅夫人太久。
可葛舒羽这会子满心疑惑与焦虑,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设计的天衣无缝的计谋,为什么眼下会变成这种局面?非但没让楚君澜被淑贵妃问责,反而还让淑贵妃吃了一个哑巴亏!
万一楚君澜入了寒梅夫人的眼,以淑贵妃和寒梅夫人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也会网开一面,不会再计较了?
若楚君澜再得了淑贵妃的助力,恭定王府怕不是要巴巴的赶紧将人抬回取?她哪里还能有机会?
想到那个俊美无俦又冷若冰霜的人,葛舒羽便是一阵不甘。一想到那样一个光风霁月如兰芝玉树般的男子会对楚君澜展示他的美好与温柔,见了自己只是陌路,葛舒羽的背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澜姑娘怎么会来了此处?没见你回来,我还等你来着呢。”葛舒羽忽然开口。
搜有人都想不到,葛舒羽会忽然这么问,就连葛夫人都皱起眉头,暗中示意女儿闭嘴。
徐氏狐疑的看着葛舒羽,心下怀疑更甚,知情的几位皇子也都眉头紧锁,尤其九皇子,看葛舒羽的眼神充满不悦与打量,毕竟今日之事牵涉到他的母妃。
楚君澜避重就轻的道:“原是想快回去给淑贵妃请安的,但寒梅夫人的身子要紧。还请葛家姐姐见谅,改日咱们也有时间再聚。”
非但不中计,没有将颖贵妃说出来,还点名葛舒羽小家子气,明明平日有机会见面,却故意要在寒梅夫人面前提起这些来。
“你说的是。是我心急了。”葛舒羽讨了个没趣儿,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开口。
众人在此处少坐片刻,作为外臣家眷便起身告辞了。
楚君澜笑着叮嘱寒梅夫人:“方才方子上的药膏要时常涂抹才是。若有您有何吩咐,请尽管吩咐人来告诉一声。”
“哎,多谢你了,”寒梅夫人笑着从鬓边摘下一根簪子,笑吟吟的为春兰别在鬓边,“这是送你的‘诊金’,楚小姐不要嫌弃才是呀。”
楚君澜受宠若惊的摸了摸发髻,杏眼水蒙蒙的眨了眨,恭敬行礼道:“多谢夫人赏赐。”
进了门的同龄女孩,只有楚君澜得了寒梅夫人赏赐的簪子,鹿若菡自然不会计较这么一点小事,何况寒梅夫人已经说明那是“诊金”了,可葛舒羽却十分不平,低着头咬着嘴唇,好半晌都无法调整好情绪。
一行人离开后,沿着梅园的小路走向巷子,便由内侍来为众人引路。
楚君澜跟在徐氏身后,出宫后要乘上马车时,四家人彼此又客气了一番。楚君澜瞧瞧的对鹿若菡眨了眨眼睛,鹿若菡也抿着嘴回她一个笑。
马车微微晃动,楚君澜将寒梅夫人赏赐的簪子摘了仔细端详。
这是个精致的铂金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