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舒羽面色红润、身姿窈窕,听了老夫人的恭维,红唇微扬,笑的张扬又得意。
“茂国公夫人谬赞了,”斜睨披着正红披风,未施脂粉却明艳非常的楚君澜,葛舒羽妒火顿升,“我不过是蒲柳之姿,哪里能与楚姐姐相比?”
“是啊,”葛夫人也笑道,“我家死丫头非但不及楚小姐水灵,人也不如她聪明呢。”
上次马场之行,葛舒羽回家就与葛夫人加减了不少言语,今日葛夫人见了楚君澜自然不喜,尤其是看她生的如此模样,越发觉得这样容貌的女子都是狐媚子,说不定会凭那张脸来与她们家争夺从恭定王府的婚事。
如此一想,葛夫人心下就更加不喜了。
徐氏自然知道葛家在打恭定王府的主意,心下冷笑,不着痕迹向前一步,将楚君澜挡在自己身后。
“葛夫人快别夸她了,省的她骄傲,她呀,就是个小呆子,就知道整日闷在家里,要么绣嫁衣,要么就捣鼓那些药材,哪里能与你家四姑娘蕙质兰心相比?”
非但点名楚君澜与恭定王世子的婚事奖金,警告他们别再想些有的没的,更是不着痕迹的点明了楚君澜“小医仙”的身份。
人食五谷杂粮,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谁能保证往后就没有求到彼此门前的时候?
葛夫人一噎,暗想徐氏可真是个怪人,楚君澜又不是她亲生的,她怎么跟个护蛋的母鸡一样?
老夫人等自家儿媳除了气,笑着道:“咱们快些进去吧,不好叫贵妃娘娘等候呢。”
“看我,见了你家姑娘就将这一茬儿搁在脑后了。”葛夫人见好就收,她是阁老夫人,徐氏的夫婿不过是个吏部侍郎她自然敢顶撞,但在茂国公夫人这类老派勋贵的面前依旧不敢太过放肆。
早已在门内等候多时的内侍,听见几人说罢了话,便上前来恭敬的引一行人去了偏殿。
“葛夫人、茂国公夫人还请恕奴婢怠慢之罪,今儿个来拜见娘娘的勋贵多,这会子娘娘不得空闲,还请您几位稍作休息。”
“有劳公公了。”
勋贵家女眷多,淑贵妃就算一次能同时见上三四家的女眷,那正屋里也未必坐的开,更无法兼顾的上,是以每年拜见淑贵妃都要“排队”,已是大家习以为常的规则。
老夫人、大伯母吕氏和徐氏在一旁空位坐下,楚君澜侍奉在徐氏身旁。
葛夫人和葛舒羽则坐在了对面,娘两个低声说着话,时常还传来低低的笑声。
坐了片刻,外面又有响动,不多时就有内侍又引了人来。
抬眸一看,正看到定国公夫人和安陆侯夫人这一对姐妹携手而来,二人的身后还跟着鹿若菡、鹿宛松和安陆侯世子沈瑜。
两厢见过,又是一番契阔。鹿宛松和沈瑜见屋内都是女眷,便都识趣儿的去了外间。
楚君澜原本想与鹿若菡说几句话,可安陆侯夫人和定国公夫人一直拉着鹿若菡低声说着什么,楚君澜便也没考进。
因为她发现,鹿家似乎不希望鹿若菡在人前与他们家接触。
楚君澜正垂眸沉思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银灰色圆领葵花衫的年轻内侍垂首虾腰进了门,恭敬的行了一礼。
“奴婢给诸位请安了。”
“这位公公免礼。”定国公夫人笑着抬了抬手。
内侍便笑着道:“奴婢是颖贵妃身边伺候的,听说茂国公家的楚君澜楚小姐来了,颖贵妃请楚小姐去见一见。”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淑贵妃与颖贵妃位分相同,又都是服侍在皇上身边日久的老人了。淑贵妃有六皇子,颖贵妃有九皇子,即便淑贵妃代掌凤印,颖贵妃也一样是淑贵妃的对手。
如今,勋贵的家眷们入宫来都是拜见淑贵妃的,且楚君澜一行在这里等候了这么久,眼看着就快轮到他们进去拜见了,颖贵妃却忽然来传见,楚君澜真是进退两难。
不去?当场便驳了颖贵妃的脸面。
去?可马上就要进去见淑贵妃了。万一淑贵妃问起楚君澜,难道能说楚君澜选择去见颖贵妃了吗?那岂不是让淑贵妃不快?
在场的都是人精,楚君澜面临的处境人人心里都明白。
徐氏、老夫人和鹿若菡都面色凝重。
葛舒羽却是幸灾乐祸的微笑起来。
葛夫人见葛舒羽笑的太过明显,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葛舒羽这才收敛表情低下头。
楚君澜叹了一声,眼下也只能听吩咐了。
“我便是楚君澜。有劳公公带路。”
内侍看了看楚君澜,与众人行礼做别,便先出了门。
徐氏担忧的看着楚君澜,也知道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因为害怕开罪淑贵妃而直接拒绝颖贵妃,只好低声道:“自己小心一些,见机行事吧。”
“是。母亲放心。”
楚君澜行了礼,便快步出去跟上了内侍的步伐。
见楚君澜果真走远了,葛舒羽不禁扬眉笑了起来。
鹿若菡本来就为楚君澜捏一把汗,见葛舒羽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下越发的不喜了,忍不住笑着问道:“葛姐姐在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妹妹也跟着一起乐一乐。”
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主意都引到了葛舒羽身上。
葛夫人笑容不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鹿若菡。定国公夫人也暗中拉鹿若菡的袖子,以眼神示意她不可在葛家人面前如此放肆。
葛舒羽见鹿若菡在自己母亲面前跟个斗败的鹌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