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初醒,她现在这么怕冷,想必是身体状况恐怕还有些不太妙,悯生不想对她下手太重,何况他从来都不会对莲叶下手太重。
只是莲叶现在一门心思的挂在他身上,再这样夜深人静,万物都是一片静谧的血液里,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温香软玉,饶是他这样一个清修了多年的和尚都觉得面红心跳。
悯生一双手没有地方放,又担心莲叶初醒,身上肌肉无力,就这么吊在他身上若是摔下去的话可有的她疼了。于是只好将将一只手虚虚放在她腰间,以免她一个把持不住,摔了一个屁股蹲。悯生的脸有些红,不过在昏黄的炉火下看的不太真切,倒不全是因为莲叶挂在他身上有些不好意思,还因为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是激动……
三年了,三年了啊,莲叶就那么一直躺了三年,她面色仍然是生机勃勃的,可是不会说话,也不会会动,比之以前是一片叶子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无助许多,到如今她总算是醒过来了。悯生许久没有见过活得、会动会说话的莲叶了,他现在只要一看见莲叶,就觉得往日里的那些难过好像此刻都变成了花儿一般,觉得十分欣慰……总之现在的心情十分奇特,怎的一个“妙”字了得?
悯生虚虚扶着莲叶,在她耳边轻声道:“叶子别着急,我带你去炉火跟前烤一烤,很快就能暖和了。”
莲叶却将头埋在他颈间,嘤嘤然,嘴巴里咕咕哝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悯生听不太清楚,于是耐心问道:“叶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但是莲叶却又不说话了,她就像是一尾游鱼,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动;又好像是受了寒的乳燕,挣扎着想要去往温暖之处——总之,她十分不安定,在悯生怀中动来动去。悯生手忙脚乱,将她拿捏不住,又怕手劲儿太大,把莲叶揉捏的疼了。总之,莲叶在他怀里动个不停,晃来晃去,悯生捉不住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竟然直接将莲叶拦腰抱起。一时之间,这个无量宗年轻一辈修为最高、享誉盛名的悯生和尚,竟然像一个毛头小子似的,手足无措,焦头烂额。
莲叶身量娇小,站立的时候头顶堪堪只到悯生的肩膀,比之悯生矮了不止一个头。悯生因为日日修炼习武的原因,体魄强壮,身材自然是没得说的。平日里包裹在素白僧袍之下,看上去就是文文弱弱、搞一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和尚,可若是扒了那一身衣服,僧袍之下的肌肉也是结实的紧。他此刻打横抱着莲叶,自然是轻轻松松,任何人看见这样一副场景,都会觉得这个姑娘此刻定是十分有安全感。
悯生平日里却很少与旁人如此亲密,他抱过唯一的一个“人”就是莲叶……往常天气晴朗,日头正好的时候,他要抱着莲叶出去晒太阳,到了傍晚,又要将她抱房间里的床上。可是尽管这样已经抱了许多回了,此刻抱着莲叶的时候,他仍然觉得心如擂鼓,几乎难以自持——这感觉自然和莲叶以往睡着的时候有诸多不同,站在是一个醒着的,会动的莲叶……
莲叶在他怀里头轻的不像话,相比之三年之前要单薄了不少,悯生把她抱在怀中,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从她腿弯穿过,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方便,他没忍住把莲叶轻轻掂了掂。这个动作其实是很寻常的,就好像你手里拿着一个什么物什,但是你不确定它的尽量,与于是就在手里头抛了抛,想要在心里掂量一下大概的重量。
可是莲叶却好像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她小小声的惊呼了一声,这回又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奶狗一样,连忙紧紧抱住悯生,嘤嘤叫着拼命地把头往他怀里买,小声的担忧道:“怕……”
这一声说的不是很清楚,带这些许的沙哑,又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惊慌,恰到好处的透漏了她现在的无措,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的保护欲。悯生当然也立刻心生关怀,可是他又觉得这个莲叶有些陌生,陌生在哪里呢,他说不上来,——总之和悯生以往认识的那个胆大又豪爽的莲叶是十分不同的。
但是尽管觉得莲叶这三年时间睡了一觉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悯生仍然心中仍然是被她牵动着,她嘟囔一声“怕”,悯生就立刻想要安慰她,给他寻找一个安神之所。
只是两人这样一直搂搂抱抱的站在这里是在不是一回事,悯生带着莲叶去了火炉旁边。
悯生自己身强体壮,察觉不出来多少寒冷,于是就将火炉一直放在莲叶那边的。炉火中烧的并不是普通的木炭,都是悯生平日里去后山一点点挖出来的火矿石,加上一点灵力的话,就能燃烧的很旺了,但是因为他没有提纯的工具,不能发挥出火矿石的全部力量,于是每到后半夜火矿石自动就灭了,而到了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温度通常就已经很高了,在里头十分的暖和,用不着在重新用灵力加热,所以往常悯生都是第二日再重新点火的。
但是今夜莲叶却醒过来了,她沉睡了三年,今夜突然醒过来,浑身灵力肌理都没有舒展,想来应该是有些受不住,再加上外头下了一日一夜的大雪,温度自然要比平日里低上些许,莲叶受不住冷,便跑过来找他了。
方才莲叶醒过来的时候,悯生就已经将屋子里的炉火重新点燃了,屋子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升上来,想来莲叶也应该是觉得暖和了不少,可是她仍然是一个劲儿的叫着冷,赖在悯生怀中雷打不动。
悯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