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一拍桌便站起来,话也顾不得同映玉多说两句,这便同那亲卫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通知将士们准备,提前行动!”
说着容华便大跨步往外走,边走边同那名亲卫谈论剿匪的细节。
映玉叫了容华两声他都没听见,映玉便立刻跟过去,刚走到凤仪院门口,映玉就大声喊了一句:“华哥!”
这一声容华总算是听到了,他站住脚步,回头看着映玉。
恰好此时,辛沐也走到了弘毅院的门口,远远地看着对面那两人。
映玉着急地拉住容华的手,说:“我同你多说耽误时间,这平安符是我自己编的,你带在身上。”
说完映玉便把那锦布编织的平安符拿出来,小心地挂在了容华的脖子上,容华稍微低头让他挂,因而从背后看去,就像是他低头吻了映玉一般。辛沐刚好就在他的背后看着这一幕,当即便脸色发白,转身就走。
至真正在出来,恰好撞到了回去的辛沐,俩人差点撞了个满怀,至真叫唤道:“你怎么往回走了?我听到动静,怕是要回来了,你往哪里走啊!”
刚说完这话的至真就瞧见了对面的状况,他一下都有些傻了,愣愣地看着。
“走吧。”辛沐面上毫无表情,轻轻地拉了拉至真的手。
这一声很轻,但在对面的容华却是听到了,他突然便觉得心中有些慌,赶紧转身来看,但却只看见了辛沐转身的瞬间和那片飞舞的衣角。
“辛沐!”容华叫了一声,但辛沐没有应,很快便消失了。
那名亲卫忍不住再次提醒容华如今情况危急,容华只得喊了声至真的名字,而后大声同至真吩咐道:“你同他解释,我此刻来不及了,等回来再说!”
至真翻了个大白眼,心想我如何去解释?可他没能说出来,容华便已经快步离开。
第37章
*
容华走了十天, 才第一次传来消息,说是越州军很顺利地将白马关外的土匪山寨给剿灭了,可惜的是土匪头子逃窜进了西边的草原深处,容华只带了百来人便前去追击。
如今正是冬日,西北的风能把人的皮肤割裂, 辛沐日日都提心吊胆地担心着容华。
又过了十来日,前方送来了几封信笺, 其中有一封是给辛沐的, 至真一接到信笺, 就赶紧给辛沐送来。
辛沐着急地拆开了信笺,信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看上去十分从容,一点也不像是在生死线徘徊的出征将领写回的信。
——我听将士们说, 如今已有能燃出文字的烟火了,念着你喜欢,便想在除夕夜的时候命人给你做一个。想让你的名字在整个越州都风光一下,可又总觉得这样是把我的宝贝给旁人看了,有些舍不得。唉,已为此事为难了数日, 真不知如何是好。
看完信,辛沐还在发愣,没有反应过来, 至真倒是高兴地直嚷嚷:“好啊好啊!我见过放出字的烟火呢, 在京城看到的, 那种可以在天上燃起来,字迹有些模糊,但也能认出来。这得要非常厉害的匠人才能做出来,若是想在除夕夜的时候放,得早些做准备才好。唉,他啊,总算是有心了!”
辛沐没答话,只是来来回回将那信笺看了好多遍,而后又叠好放进贴身的香囊之中。他心中仍旧担心着容华,只是在那担心之中,又生出了些许甜蜜来。
他还记着自己就好,只需要这一点温柔便足以支撑辛沐坚持下去,多的他也不强求。
这夜总算是能安睡了。
映玉也收到了容华命人捎来的信笺,但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映玉无法得知辛沐信中的内容是什么,但从至真那趾高气昂的神情来看,应当不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
这夜映玉没有睡,房里的灯一直点着,但究竟在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
腊八这日,新任的镇北大将军带着越州军凯旋。
横行越州北境数年的西夷土匪终于被一网打尽,土匪头目的脑袋被容华给砍了下来,用一杆□□挑着在巡街。
这个越州的百姓都出门迎接容华了,辛沐和至真也出了门,至真还特别贴心地给辛沐戴上了斗笠,把他那张祸害人的脸给遮住。
至真和辛沐就在主街旁边的小酒楼二楼坐着等,远方人声鼎沸,欢呼喝彩,迎着他们的英雄将军归来。容华骑着高头大马,在军队的最前面,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就在他手里的□□上,那人头很可怕,但丝毫不损毁容华的俊美,倒是让他显得更为英武。
有个大胆的姑娘从二楼扔了只绣着自己名字的手帕下来,容华见状便伸手去接住,而后把那手帕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还说:“挺香的。”
围观的百姓们立刻便沸腾了,有一好事者喊道:“将军还未曾婚配!”
这一声喊出来可不得了,四面八方的手帕和鲜花都朝着容华扔了过去,容华意气风发地笑,但凡能接住的,他都接住了,不一会儿,他的手里便满是鲜花和手帕。
至真拉着辛沐的手,不忿地道:“咱们的小国公爷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了,逗人家那些姑娘干嘛呢,惹得人春-心荡-漾,他又不会负责。”
“是啊,他是这样的。”辛沐倒是也没生气,今日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