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无疑能避免被三面合围在浮桥路口那处狭窄的位置。
“可是这样的话,就算我们能围歼野马滩上那几万吐谷浑军,下面这十几万人可就难了,他们若见势不妙,直接就跑,来个断臂求生,可就别想再有这样的好机会围歼他们了。”张士贵道。
“卫公在乌海不是还留有三千人马拦截吗?”
“三千人马,怎么可能拦的住十几万人马?”
几员将领在争论不休。
秦琅抬起头,天色依然晦暗不明,但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高甄生听令。”
“末将在。”
“我给你一千骑,你给我抢先渡桥,把浮桥给我控制在手,还要把上野马滩的路给我堵起来,能做到吗?”
“一千骑少了点。”高甄生倒也实话实说。
“那我给你三千骑,守的住吗?”
“两千骑就够了。”
“好,就给你两千骑,你给我拿下浮桥,并控制住浮桥以及上野马滩的路口,守不住,提头来见。”
“席君买,我给你一千骑,你杀上野马滩,突袭野马台外的天柱王所部,记住,虚张声势,多放火箭,多带战鼓号角,把声势搞大一点,但切记不是莽撞突入敌营,你只有一千骑,不是真让你去踏破敌营的。”
“这样的任务,卫公随便换个人上就是了。”
秦琅瞪了他一眼,“我是在跟你讨价还价吗?”
席君买赶紧挺胸抬头,“末将遵令!”
“剩下五千骑,由张士贵、段志玄诸将统领,都随我直捣伏允东大滩营地,伏允老贼所部刚遭逢新败,此时士气正弱,若我们突袭其营,必然大有机会。”
秦琅野心很大,根本不满足于只围歼野马滩上的天柱王一部。
起风了。
清凉的夏风顺着温泉河谷一路吹来,吹的人神清气爽。
休息了一会的唐军们,也都精神抖擞。
将士们互相检查装备。
吃饱喝足,水也放了,肠也清了,此时铁甲在身,铁兵在手,个个翻身上马。
刚才最后几十里,大家特意都骑的备马,此时换上休息已久的战马,人如虎马如龙。
最后十里。
“诸君,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大唐万胜!”
秦琅举槊高呼。
张士贵段志玄等都为这句激昂的诗句所震。
“诗仙终于又出仙句了!”数名参军事为这诗惊艳的目瞪口呆。
可秦琅却根本无心要秀这些,他一踢马腹,催马奔驰起来。
“不破楼兰终不还!”无数将士也策马紧随其后。
高甄生和席君马二将在前开路,秦琅与张士贵等紧随其后。
最后十里,已经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举火!”
无数火把打起,温泉河谷里瞬间升起一条火龙,蜿蜒向前。
火龙在河谷间疾速前进。
隆隆的马蹄声在河谷间回荡,声若雷霆。
正熟睡中的东大滩吐谷浑军,被这声音惊响。
“这是什么声音,山崩了吗?”
河曲之地,山多树少,经常发生山崩和泥石流,那些吐谷浑人还以为是山崩了。
当他们仓惶爬起来,却看到一条火龙正猛扑而来。
席君买带着他的一千骑,最先扑过来。
浮桥就在伏允营地的最东侧,所谓营地,其实既没有栅栏,也没有拒马,只是伏允从野马滩败退后,撤到东大滩上休整。
在这片长达十余里,宽达数里的巨大滩地草原上胡乱的扎下了无数帐篷,容下了十几万败兵。
十几万人,几乎把整个东大滩都给占满了,这里一堆,那里一群的。
浮桥南岸,反倒没多少人扎营,或许是嫌这路口吵,大多都让开了这里。
席君买一个疾冲,吐谷浑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成功的砍翻了南岸的一支巡哨,成功的纵马踏上了浮桥。
战马踩着浮桥一路奔到北岸,又是一通箭射刀砍,把还在懵逼中的北岸巡哨也给砍倒了。
高甄生的两千骑紧随其后冲到,五百人守住浮桥南岸,他带一千五百人冲过浮桥,留五百人守上滩路口,然后他带一千人,守在了浮桥北岸通往天柱王营地的路上。
“除非死绝,不放一个人过来!”高甄生吼道。
南岸,秦琅率领五千骑,分为三部,段志玄统领两千骑为左翼,张士贵统两千骑为右翼,秦琅统领千骑为中军,犹如三支利箭,狠狠的射进了伏允的东大滩营地。
他们犹如火龙喷出的三股火焰,猛的席卷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