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赵官仁一夜间便拟好了新版防疫条例,从生水不能喝,饭前便后要洗手开始规定,一直写到店铺卫生,家畜不能在河中便溺,以及各属衙卫生规范,除了皇宫他几乎都给管了。
“大人!”
宋吃猪坐在马车里满头雾水:“为啥这溪水不能直饮,咱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动物在上游拉屎,你在下游喝水,你觉得能有好事……”
赵官仁叼着烟说道:“看不见的虫卵让你喝到肚子里,肠子都给你吃空了,看看兰台县的平均寿命才多少,四十六岁,六成以上都是病死的,不信邪你就天天喝生水,我包你活不过五十!”
“不不不!我才三十三,还想多活几十年……”
宋吃猪连忙摇头道:“您草拟的防疫条例我都仔细读了,我现在看哪都是脏东西,家里下人的长指甲都给我剪了,衙门里的卫生也搞起来了,还买了酒精让他们擦手呢!”
“记住让人多宣传,酒精不是酒,喝了会死人的……”
赵官仁拍拍他从马车里钻了出去,马车已经停在了卞府大门口,由黑白双卫共同把守,见了他再也不敢阻拦,纷纷恭敬的抱拳鞠躬。
“开门!”
赵官仁大摇大摆的往卞府中走去,如今他是一身白色刺绣“官袍”,与白衣卫的“箭袖虎服”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五品官袍样式,但整个大顺朝仅有他这么一身,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干啥的。
白色!
白色在大顺可不是好颜色,家里死了人才穿白衣,所以大家都对白衣卫避之不及,白无常到达的地方必定会死人,但如今“疫病署”的煞气,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
“兄弟们!跟我上……”
五十名巡疫员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府中,赵官仁问白衣卫“借了”五十件白色软甲,还定做了五十件白色锦缎披风,披风后绣着四个渗人的大红字——百毒不侵!
“哟呵~这宅子要荒了啊,草长成这样也不修修……”
宋吃猪嬉皮笑脸的跳了进来,身后带着一大帮衙役和皂隶,他现在是一点知县老爷的官威都没了。
原本他是兰台县最大,吃到哪家睡在哪家,睡完丫鬟睡小妾,可现在只要是个官就比他大,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心跟着赵官仁混了。
“大人!您能为小的跟赵大人说说么……”
一位班头艳羡的说道:“大二他们调去疫病署当了巡疫员,那身威风的大氅咱就不说了,每月例钱加了三倍,如今各家铺子都在拍他们马屁,大二现在肥的淌油,小的也想调过去!”
“蠢材,你要钱不要命啊……”
宋吃猪低声说道:“人家威风是威风,可真出了瘟那也得上啊,拿命挣钱的差事咱不能干,你安心跟着我,等你妹子给我下个崽,老爷我高升之后,给你也弄个官身!”
“哈哈~谢老爷……”
班头喜笑颜开的扶着他,宋吃猪捧着大肚皮往西院走去,眼下卞谢两家都被软禁在此,一家关西院,一家关南院,中间由禁军侍卫把守,两家知道彼此的存在却见不着面。
“钦差大人有令,谢家人跪下听令……”
大二威风凛凛的站在西院当中,谢家几百号人尽数被赶了出来,惶恐不安的跪伏在地,但他们显然被狠狠折磨了一番,主事者几乎人人带伤,连谢员外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现命疫病署提举赵大人,全权处理尔等通敌谋逆之事……”
大二高举盖有官印的文书,按照赵官仁教他的话背了一遍,大意就是卞谢两家的事都归赵官仁决断,包括选择下一任皇商的权利,等于是把钦差的活都给包揽了过来。
“赵云轩!!!”
谢家人纷纷吃惊的抬起头来,只看赵官仁背着踱步而入,宋吃猪贼头鼠脑的跟在后面坏笑,而谢家人这才知道他连升了四级。
“赵大人!您可算来啦,您可要还我家的清白啊……”
谢员外激动的嚎啕大哭,肾虚公子着了,大家全都坐下吧,咦?柳飘飘,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
“爷!奴家真是冤死了……”
观月阁柳氏从后方排众而出,跪到地上哀怨道:“只因奴家住过小郡主休憩那屋,白衣卫便把奴家抓过来拷问,但谢家老娘们早把奴家赶出门了,奴家早不是谢家人了!”
“贱人!”
谢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肾虚公子也是双眼喷火,柳氏已经彻底跟他们划清了界线,他这几晚本想找柳氏泻泻火,结果这娘们一脚把他踹下了床,还关起门不让他进去。
“起来候着吧!”
赵官仁轻轻挥了挥手,说道:“谢员外!咱们都是自己人,本官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前几天你陪钦差大人晚宴,上面跟你开了什么条件?”
“没、没开啊……”
卞员外上前低声道:“小人也不知道为何,夏阁老只字不提,我想问问清楚他也避而不答,所以小人一直惶恐不安,怕是……那卞家还有何依仗,让阁老左右为难啊!”
“你跟我说说清楚……”
赵官仁正色问道:“你是如何发的家,谁把你一手扶上了首富宝座,那一年卞家发生了何事,为何迅速衰落?”
“我谢家从祖辈起便是富商,反倒是卞家后来者居上,但要说卞家衰落也就是四年前的事……”
谢员外说道:“那年同样是钦差来的兰台,不知与卞家说了何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