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顿在距离小店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塔波特家族的威廉·塔波特,就蹲坐在小店斜对面巷子口的一座石狮子上,耷拉着两条大长腿,眼神飘忽不定。
作为西方奇幻世界中的常客,狼人与吸血鬼的形象并不罕见。只不过与实际相比,那些传说故事里的细节多有谬误——比如吸血鬼不会被一根木头桩子钉在心脏后就化成飞灰、它们吃了大蒜除了口臭也没其他坏处,再比如乌头草虽然对狼人有很多用处,但如果狼人想要变成狼不一定非要挑选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
总之传说千万条,靠谱就一条,狼人吸血鬼,冤家不两立。
虽然当初结仇的缘故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隐匿在历史的重重阴影之下了,但是毫无疑问,狼人与吸血鬼源自血脉深处的厌恶与敌视历久弥新,始终不曾淡去。
即便双方现在同为月下议会的同僚,在契约的约束下互相克制了许多,但不论开会还是办差,狼人族与吸血鬼族仍旧经常针锋相对,互相攻讦。至于暗地里打闷棍、下黑手的情况,就更不必说了。
体现在追求苏施君苏大美女这件事上,出身塔波特家族的威廉与出身卡伦家族的米尔顿,表现的尤为明显——三天一小打,隔月一大打,有了拿得出手的理由之后,借着公仇私怨,两位月下贵族中的年轻一代这些年很是闹出了一些事端。
最近一次,就是几个月前沸沸扬扬的阿尔卑斯山决斗。
两位绅士避开家人、伙伴,没有携带法书、符箓等魔法用品,完全凭借着自身能力闯入了阿尔卑斯山最深处的魔法荒漠,用拳头、利牙与热血,狠狠的交换了一番意见。
倘若不是贝塔镇邮报那篇有关苏施君未婚先孕的报道出炉,导致双方斗志锐减,恐怕两位绅士直到现在还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山麓间厮杀、搏斗着。
“难怪从街头过来的时候,总感觉街上乌烟瘴气,有股臭味……看到某只毛茸茸的大狗,终于明白过来了。”米尔顿公爵立在原地,从口袋里扯出一块白色的细麻布,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虽然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看向步行街第九十七号的小店门口,但他眼角的余光却自始至终都死死盯着石狮子上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威廉·塔波特瞥了一眼街上站立的那头吸血鬼,撇撇嘴。
“我以为吸血鬼年轻的时候,鼻子会稍微好使一点……死人终究是死人,就算能动,也不过是一个会动的死人罢了。”说着,威廉重重的擤了擤鼻子,低声哼道:“就连刚刚路过的一个三岁小童都能闻出空气里鱼人的味儿。”
“你今天话很多啊。”米尔顿放下手帕,转过头,颇感兴趣的看了狼人一眼。
威廉·塔波特阴沉着面孔,没有搭理他。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恰逢周末,步行街上的客流与平日相比有了非常显著的增长,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称不上摩肩接踵,却也多了许多。
但绝大多数行人路过米尔顿或者威廉身旁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忽略两位巫师的身影。即便走到他们身边,也会很自然的绕过去。
仿佛一条奔涌的大河中心突然耸立起一块隐形的礁石。流水们看不见、摸不着,却自然而然从礁石身侧滑过。
这是大巫师,或者更高层次巫师才会掌握的一种复杂的复式魔法——这其中囊括了误导光线、转移意识、隐匿身形等多重魔法,施展的时候需要非常高超的魔法技巧。
虽然米尔顿或者威廉都还没有达到大巫师的水平,但他们都有一个非常可靠的家族。族里为他们准备的诸多挂饰上就附着了相关的咒式。
就这样,两人盯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沉默了许久。
直到米尔顿露出一丝不耐烦,似乎打算直接进店的时候,狼人才开口,低声说道:“如果我是你,会等店里那个小姑娘离开之后再进去。”
米尔顿停了停脚步,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容:“李家的那个小灵巫?你以为谁都会跟你们这些脑子里塞满肌肉的蠢货一样,战斗的时候误伤旁人的几率比打伤真正对手的几率还高?”
“况且,谁说我一定要动拳头?”
“打架是你这种野兽的喜好。对于真正的月下贵族来说,交涉的办法并不止一个。”
说着,卡伦家的小公爵将那条白手帕重新折叠整齐,塞进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抬起两根指头,冲那个石狮子上的男人晃了晃,便不紧不慢的向小店走去。
石狮子上,威廉·塔波特冲着米尔顿的身影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怂包!”
……
……
当米尔顿·卡伦与威廉·塔波特在街上僵持的时候。
小店内。
辛胖子正在向蒋玉推介自家的新产品。
一方面,他是趁现在顾客不多,锻炼自己销售的能力;另一方面,绝大部分人做生意,都是从杀熟开始的。
诚然,这听上去有些不大好听。但在辛胖子眼中,damp;k的产品非常出色,朋友们买了后买不了吃亏或者上当,所以做起来就显得毫无负担了。
“绝对不不会坑你的!”
“这个东西真的非常适合李萌,”辛胖子说着,一边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下来一个小盒子,推到女巫面前,打开盒盖,卖力的推荐着:“这是我花费一个星期时间调制好的魔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