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晚一些的时候,陆建国送李金凤回招待所睡觉。
之后,再返回医院守夜,照看张潮生。
这几天几乎都是这样安排的,陆建国留在医院,累了的时候,在张潮生床边靠一下,睡一觉。
他没来之前,李金凤守过一个晚上,那还是张潮生做手术之后的第一个晚上,手术第二天,陆建国来了,包揽了所有的活儿。
李金凤在招待所里,将陆建国白天买的东西,全都整理了一遍。
接着是沈婆婆临走的时候,给她的那个木匣子。
李金凤一直没有打开过,这会儿,有空了,她打开了盒子。
盒子上方,被一块红布盖住了,李金凤一将红布拿开,就看到了里头的东西。
一对颜色翠白的手镯,水头极好,玉上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就算不懂玉的人,也能猜到是好东西。
两枝带流苏的金钗,金钗的流苏上,悬挂着两颗圆润的白珍珠,质地比李金凤上辈子见过的珍珠,要好上百倍。
再就是一对白玉耳环,玉的颜色和质地与手镯类似。
李金凤看着这一盒子的东西,心情有些沉重。
这些东西和洋楼里那些被拆走的东西,原本应该都是沈婆婆和沈大爷的物件儿。
可如今,洋楼被别人占据,东西被人抢走,就连亲人,也随时对他们拳脚相向……
身体,心灵,都受到无数的创伤,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他们住的屋子空荡荡的,家具家具没有,衣服被褥也是,就连蜂窝煤都用不起。
李金凤叹了口气,从陆建国给她的粮票本里,抽了四张煤票出来。
一张煤票的面值是二十五公斤,四张是一百公斤,应该够老两口生活一段时间了。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除非给老两口找个工作。
有工作,才不会被饿死,可这个年月,在乡下还好,随时随地可以赚工分,只要你不怕苦,不怕累。
可这大省城,谁不想找个工作?
谁不想每个月干活儿都有工资领?
李金凤觉得头疼,偏偏这事儿,她也没有法子。
罢了,先解决一样算一样吧!
这么想着,李金凤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
她起身从空间里拿了瓷盆,毛巾,以及热水,洗漱了一下,之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大约是知道张潮生就要走了,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又带他去检查了一遍,最后高兴的告诉李金凤和陆建国,张潮生的腿,正在朝好的一面发展,按照这个速度,可能要不了半年,就能痊愈了。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都是一副无比庆幸,外加松口气的样子。
大约到了下午的时候,李金凤和陆建国说她想一个人再去看看沈婆婆和沈大爷他们。
陆建国二话没说,让她去。
李金凤吃完晚饭就回了招待所,不过仍旧等到天黑之后,才去的老两口那儿。
这个年代,到了晚上,大街上黑乎乎的,加上天气冷,街上根本没人走动。
偌大的省城,像座空城,走在街上,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