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的心情有些浮躁,再一看梅山六圣,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不禁叹了口气道:“小妹,长安形势复杂,政局瞬息万变,若是稍有差池,不仅得不到功德,还有可能万劫不复,我们兄弟背后,又没有大教支撑,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下。”
杨婵嘻嘻一笑:“哥,我忘了告诉你,陈状元被唐皇封为三圣母娘娘宫总管,奉旨建造,他不是受天道锺爱么,我若遇上麻烦,他总不会坐视不理吧?”
“又是他?”
杨戬顿时心里很不舒服,这小子总是在妹妹面前献殷勤,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杨婵却是不乐意了,不满道:“什么叫又是他?要不是陈状元,咱们两兄妹都还缩在深山老林里,苦苦渡日呢,而且观音菩萨施了法术,替换人生,江州老百姓印象中的知府成了刘洪,再没人记得陈状元了,也没人记得我曾为抗旱出过大力,如今来求我的,多半是不孕不育的妇人祈求生子,我又不是观音菩萨,哪有本事给她们变个孩子出来啊,以至于香火日渐衰败,哥,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我渴死吧?”
杨戬劝道:“菩萨针对他,玉帝也对他不满,我就是担心早晚你被卷进去,惹祸上身啊!”
“我一个散仙怕什么,就算我老老实实不生事,三千年后的大劫还是避不过去,倒不如搏一把!”
杨婵哼了声:“再说菩萨几次三番设计陈状元都没得手,才冒险施展梦幻泡影大法,能把菩萨逼到这个地步,已经充分证明了陈状元并非等闲人物,我相信他有法子化解的。”
杨戬怔怔看着杨婵,心知自家妹妹心意已决,不由叹了口气,心里也暗暗责怪起了陈萼,别光顾着讨好美女,还有自己这个老兄弟啊。
“哥,等宫殿建好了我先过去坐镇,过一阵子再让陈状元向唐皇上奏,把你也请回去,你看可好?”
杨婵又问道。
顿时,梅山六圣激动了,那渴盼的目光纷纷望向杨戬。
杨戬也是心头猛的一跳,另看他嘴上说的凶,如果能坐镇长安,谁愿意呆在江州?
不过他还是道:“若你操持不过来,为兄倒是可以去帮帮你。”
“虚伪!”
杨婵嘴一撇!
……
李世民的丧期过后,大唐恢复了活力,陈萼忙于营建三圣母娘娘宫,如建自己家般用心营造,每日都奔波在工地上,虽然忙碌,却很开心。
李治则是颇有明君风范,操于政务,虚心听谏,总要拖到很晚才能入睡。
这日夜里,由他最为宠爱的萧淑妃侍寝,睡到夜里,李治突然满头大汗,坐起来大叫:“朕已知晓,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圣上,怎么了?”
萧淑妃被惊醒,连忙抱住李治,问道。
李治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回想起刚刚做的梦,当真是惊心动魄,好一会儿才道:“服侍朕穿衣起床!”
“圣上,已经很晚了,要不妾打点热水给圣上擦下身子吧?”
萧淑妃迟疑道。
“不,立刻起床!“
李治摆了摆手。
“是!”
萧淑妃不敢违逆,服侍李治穿上衣服。
李治让人把灯火点到最亮,负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很是犹豫,最终,还是唤道:“来人,宣陈光蕊金銮便殿候召!”
“是!”
外面有太监匆匆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陈萼赶来金銮便殿,正见李治面色青白,气色极差,当即上前施礼。
“臣陈萼拜见圣上!”
“不必多礼!”
李治挥了挥手。
陈萼称谢起身,问道:“不知圣上深夜相召,是为何事?”
“哎~~”
李治重重叹了口气:“朕刚刚做了个噩梦,有黑白无常前来拿朕,说是李建成与李元吉兄弟在阎王驾前状告先父,因先帝已回归天庭,故父债子偿……”
随着李治心神不安的讲诉,陈萼明白了。
佛门又来这套,把人的魂魄拘往地府,加以恐吓,只不过上回是自己,这回换成了李治。
原因是李建成和李元吉及玄武门之变中死去的鬼魂状告李世民,要求李世民偿命,但李世民已回天庭做了紫薇大帝,所以把李世民的儿子拘来父债子偿。
李治从阴山过,参观了十八层地狱,并去了陈萼尚未到过的枉死城,亲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拦路,被告之都是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王子、众头目的鬼魂,尽是枉死的冤业,无生无管,不得超生。
最后陆判官出面,告诉李治,需要在阳间做一个水陆法会,超生诸鬼。
“爱卿,朕当如何是好?这究竟是梦还是真?”
李治说完之后,惶然问道。
陈萼也在等这个时刻,拱手道:“圣上乃是天子,一言一行,一思一梦,皆暗合天道,故不可等闲视之,既然是崔判官叮嘱,圣上照做便是,可出榜招僧,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至少能求个心安。”
“心安?”
李治喃喃着,随即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依爱卿之见,何僧可为?”
陈萼道:“臣乃是凡人俗子,如何得知佛门中事,臣实不知何僧可为。”
看着陈萼那垂首低眉的模样,李治突然想起了陈萼的经历。
此人有一子自幼被金山寺主持法明收养,法号玄奘,佛法精湛……
李治有数了,一场水陆法会而己,不如卖个人情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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