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择天看到,这大门乃是铜制,刷了黑漆,中门足有五丈之阔,门中乃是两个巨大的铁环,看起来足有二十斤重。大门两侧,两座巨大的石狮子通身漆黑,乃是墨玉雕刻,值得注意的是,这不是貔貅是狮子,只有衙门口才能摆放的石狮子在这里却明目张胆,可见这商号的强横。两侧耳房也极为宽敞,宽达一丈五尺,中门门楣巨大的牌匾高悬,汇通天下四个大字写的霸气十足。龙择天正在观看揣摩,左侧耳门打开,那看门人气喘吁吁,看着龙择天说道:“孙老爷有请,叫你在偏厅等候!”
龙择天点头,也不介意未开中门,更没有介意在偏厅等候,随同看门人进入大院。
一进大院给人们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偌大的庭院前房显然是买卖柜台,而后院才是核心中枢所在。
龙择天随人绕过前房进入后院,其间假山亭台阁谢,弯弯流水再加上一座面积巨大的人工湖泊,竟有无数飞鸟滑翔,花草绿树掩映之间,东一座西一座的大宅子如星罗棋布。龙择天心中惊叹,这简直就是一座小的城镇。龙择天信步而行,饶有兴致,甚至是兴高采烈的看着大院的美景一路赞叹,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暴发户形象令带路人嗤笑不已。两人说这话,至最后院,迎面一座宫殿式的大宅子赫然眼前,两侧厢房也都巨大无比,其雕梁画栋飞檐琉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奕奕光彩,令人心生赞叹。龙择天道:“这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商号,连柴桑赵老爷处都有所不及!”
龙择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邯山这座小城,竟有如此规模如此豪华的宅院,如果放在蓟城宁城香水城甚至阳安城并州城都足以与其身份配套,但是竟然坐落在邯山这座小城却令人不解,可见背后定有缘故。
龙择天被带入左侧偏厅,立即有几个男女佣人端茶倒水,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好像有点地位的妇女向龙择天行礼,“老爷现在有贵客在正厅脱不开身,令我等在偏厅招待贵客,还请原谅照顾不周之罪!”
龙择天摆摆手,拉起弯腰行礼的妇人,问道:“不知大姐在这府中是何身份?”
“好叫贵客得知,我是自幼跟随老爷的贴身丫鬟,现在代替老爷管理府内下人,身份低微,还请贵客莫怪!”
“哪里哪里!”,龙择天似乎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再加上谦逊有礼配上点不卑不亢,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见贵府面积极广,再加上风景秀丽,亭台水榭深宅大院令人仰慕而震撼,在如此大院即使为奴也是大有身份的,在下岂敢挑理?再说,以大姐的姿色和风采,说是下人丫头,在下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最起码是二夫人,府上柱石一类的重要角色,在下能得大姐接待,该是十分荣幸之至!”
那妇人听得龙择天此番话语,有些挂不住脸面,却又有点小得意,再加上有点被捅破了心思的意思,总之一瞬间五味杂陈,甚至七情上脸,高兴也不是恼怒也不是,竟然无法接话。良久才道:“客人慢用茶,我这就去看看老爷,看看那伙客人可是离开了。”
龙择天微笑,道:“大姐请便,在下随遇而安,请放心!”
那妇人急匆匆离开,嘴中好像嘚啵着什么,有点狼狈!
龙择天看着远去的妇人笑容不减,转看左右丫鬟佣人,见她们脸憋得通红,显然是憋着笑很是辛苦。龙择天一愣,有些呆头呆脑的问道:“我说错了什么?”
一位二十几岁的丫鬟看着远离的妇人,嘴角上一闪而逝一丝不屑和嘲弄,并没有回答龙择天的话,却有一个小伙子接过话:“贵客果然好眼力,她一直想做二夫人,可是至今不得,只是仗着老资格,在大院中颐指气使的,真把自己当做半个主人,好生讨厌!”
“原来如此!”,龙择天一拍额头,似恍然大悟,有些后悔的说道:“是在下孟浪了,无意中揭穿了人家的心事,真是罪过!”
龙择天正在与几个下人随意聊天,却见正房大门打开,先是出来二十个人在大门两厢站立,接着一位华服中年人举步出门,在转身微微向门内行礼,说道:“几位大人请了!”
龙择天定睛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
申破天,竟然来到了此处!
龙择天虽然已经易容,但是还是不想被申破天发现,立即隐匿身形,化为无形清风躲避起来。
龙择天看申破天等人走远,化形而出,这时有人来报:“请龙公子正堂拜见孙老爷!”
龙择天点头,跟随来到正堂,见大堂正北,高大宽敞的座椅上斜靠着一位中年人,双手捂着额头,后面两位丫鬟为他揉肩摁膀,前面两个丫鬟为他摁摸大腿,传信人小声道:“老爷,龙公子到了!”
孙家成这才稍微挺了挺身,拿起桌案上的令箭,沉思良久,也没有看龙择天,问道:“说吧,赵老爷派你来所为何事?”
龙择天注意到,这孙家成并没有想象中对赵老爷的惧怕和尊重,可能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龙择天本来想拉大旗作虎皮,见此情形,只好收起狐假虎威之心,道:“在下龙文,本来在赵老爷手下当差,赵老爷见在下还算机灵,破例外放,让在下和孙老爷学习生意之道,同时,也顺便看看邯山这边的汇通商号的生意情况,若有需要协助,赵老爷说将不惜一切帮助赵老爷渡过难关!”
“龙文?怎么没有听赵老爷提起过?你是何时到的柴桑?”,孙家成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