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墨落地之时,显然是腿上的剧痛让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发出一声闷哼。
“咚咚咚!”
七八名青衣刀客从楼梯冲下来,孟子墨心知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与这帮人继续力拼,咬牙向后门冲了过去。
他知道前门有楼子里的守卫,若是撞上,很有可能会被拦阻。
潜入逍遥居之时,他就观察好后院的情状,此刻却是从后面突围出去。
甄煜江身边的两名刀客见孟子墨要往后门跑,一人护住甄煜江,另一人则是向孟子墨冲过来,想要挡他去路。
孟子墨脚下不停,眼见那刀客阻挡,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极为恐怖的吼叫,那刀客被这一吼惊住,握刀的手竟然没敢动弹,孟子墨趁势已经从他身边窜过,此刻从楼上冲下来的青衣刀客们大叫着追上去。
“饭桶。”甄煜江眼见侯府十几人竟然都没能拦住孟子墨,吃惊之余,愤怒无比:“一群饭桶,别让他跑了,他要是跑了,老子要活埋了你们。”
孟子墨冲到后院,腿上那一刀让他剧痛钻心,没有机会包扎,鲜血直流。
若是他毫发无伤,大可以趁机翻上墙头,但此刻身上受了多处刀伤,最要紧的是腿上的那一刀,实在无法翻上墙头,而且后院大门已经上了锁,根本无法从后门冲出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握着大刀回过身来,青衣刀客们迅速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楼上一场激斗,孟子墨固然受伤,却也手刃了三名青衣刀客,在墙头,人未落,手中却抛出一条绳索,伸缩宛若灵蛇出洞,直冲孟子墨飞过去,听的墙头那人用低沉的声音道:“抓牢!”
孟子墨精神一振,拼力一个扭身,探手抓住了飞过来的绳索,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墙头那人猛地一扯绳索,绳索带着孟子墨直往墙头飞了过去。
这时候甄煜江已经冲到后门处,瞧见墙头那道身影竟然将本已是瓮中之鳖的孟子墨救走,脸色骤变,狂叫道:“不要让他们跑了,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几近疯狂。
今夜之局,甄煜江和郎申水花了好大精力才布下,可说谋划的万无一失。
甄煜江如愿以偿地让孟子墨落入了陷阱,在孟子墨踏入逍遥居的那一刻,甄煜江便知道都尉府已经是大难临头。
孟子墨无论死活,只要有他在手中,就足以对都尉府发出致命的一击,或许不足以致韩雨农于死地,却也足够将韩雨农逐出西陵。
没有了韩雨农的龟城都尉府,瞬间就会崩塌,自今而后,都尉府又会如同当初一样,成为任由甄侯府驱使的走狗。
甄煜江并不担心朝廷继续派人过来。
并非所有的跑过来的都尉都能成为韩雨农,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韩雨农那般油盐不进。
新的都尉赴任,首先要抵得住甄侯府的金钱和美人攻势,若真的油盐不进,想要在甄郡立足,还要立下赫赫功劳,如此才能让都尉府上下心服口服,甘愿听命。
韩雨农能够成为甄侯府的眼中钉肉中刺,并非一朝一夕而成,而是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在龟城站稳脚跟。
此人一走,至少在数年之内,甄侯府高枕无忧,一如当年可以在甄郡为所欲为,根本不用忌惮朝廷。
甄煜江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办成了这件事情,那么自己在父亲眼中的分量将大大提高,也许父亲过世之后,长信侯的爵位就可能由自己来城西,而远在京城被当作人质的那位大公子,日后便要跪倒在自己的脚下。
一切本来就要实现,但眼前的情形,却是要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孟子墨如果真的被救走,那么自己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今晚行刺是孟子墨所为,都尉府也绝不会轻易向甄侯府让步。
孟子墨绝对不能被救走!
在少公子的狂叫声中,孟子墨已经被绳索扯上墙头,高墙上那人远远瞥了甄煜江一眼,并不耽搁,带着孟子墨从高墙向外跃下,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
青衣刀客们当然知道被孟子墨逃脱的后果。
十几号人,而且早早埋伏,设下圈套等鱼儿上钩,鱼儿也不负期望地上了钩,本该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小事情。
可现在自己这边不但死伤数人,要紧的是孟子墨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救走,这事情要是传扬开去,甄侯府的护卫们不用做人,甄侯府着,破口骂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去追,赶紧去追。”一脚踹在一名护卫的腰间,那护卫被踹的差点摔倒,哪敢再耽搁,和另一名护卫迅速跟着其他人追了出去。
刀客们追出去之后,甄煜江忽然想到什么,立时道:“快,都尉府,赶紧找人去围住都尉府。”
“少公子,你是说刚才救走孟子墨的是都尉府的人?”郎申水此时也慌了手脚,没想到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甄煜江道:“围住都尉府,让他们的人无法进出,立刻.....立刻派人去调狼骑,连夜入城,全程搜找,张贴告示,谁要是找到孟子墨的下落,赏.....赏黄金千两。”
郎申水正要答应,身侧昏暗之处忽然一道身影窜出来,速度快极,郎申水吃了一惊,没看清楚来者到底是何人,便觉喉咙一阵剧疼,一把锋利的匕首竟然没入了他的喉咙。
匕首锋锐异常,穿透了郎申水的脖子,锋刃自郎申水后脖子冒出。
郎申水喉咙发出“格格”之声,眼珠子暴突,眸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