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蠡湖畔,一处湖汊内,数艘小船正在游弋,船上男子捕捞着水中游鱼,岸上小山的寨子里,人们正在忙着干活,。
今日天气晴好,许多人将家中被褥、衣物浣洗后,拿来晾晒。
又有孩童在屋檐下挂鱼,这些鱼已经杀好,阴干之后变成鱼干,可以长期保存。
淡淡的鱼腥味随风飘到寨子最顶端的小院,正在射箭的寨主钱五郎闻到了,鼻子动了动,随后撒放弓弦,离弦之箭命中三十步外的目标。
在那里竖着个木桩,绑着个瘦子,头顶上放着个果子,果子被钱五郎射中后落地。
天气炎热,那瘦子却觉得后背发凉,吓得浑身颤抖,裆部有痕迹出现,一股异味弥漫开来,将淡淡的鱼腥味挤走。
周围站着的男子,个个带着兵器,见状面露鄙夷之色,钱五郎放下弓,揉了揉鼻子,厌恶的看着那人,却走上前,问:
“说,他们在谋划什么?”
“大当家,小的真不知道...”瘦子哆嗦着回答,钱五郎冷笑数声,再问:“不如,你把果子咬在嘴里?”
瘦子吓得面色惨白,“不,不,大当家,我、我、我说,我说....”
“二当家,不、不,毕癞子他们想、想、想对付大当家。”
钱五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狞笑着吩咐左右:“你们都听到了?毕癞子想对付我!”
那些男子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大当家手下都是骁勇壮士,二当家毕癞子手下都是歪瓜裂枣,想翻天?做梦!
钱五郎拍拍瘦子的面颊,继续问:“那么,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小的、小的听说,他们是要今日起事。”
“喔,那毕癞子许了什么好处与你,让你给我茶水里下毒,嗯?”
“小人、小人知道错了...”瘦子哭起来,钱五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经常虐杀不听话的人。
如今落在对方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错了?哎呀,若是那些犯错的,个个都说‘知道错了’,便什么事也没有,你觉得寨子里,还有谁会听我的?”
“饶命..大当家饶命啊!”瘦子见钱五郎拿着把匕首在他眼前晃悠,吓得抖若筛糠。
钱五郎喜欢活剐人,掏出热乎乎的心肝下酒,他见过一次,只是看就吓得腿软。
钱五郎见火候差不多,用匕首拍着对方的脸:“毕癞子今日要起事?好,一会,给你个亡羊补牢的...”
话还没说完,外面响起呼喊声,守在院子边上箭楼的护院,高声吆喝起来,然后开始对外放箭。
“毕癞子带人打上来了!”
呼喊声中,夹杂着惨叫声、哀嚎声,钱五郎脸色一变,随后狞笑起来:“来得好,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说完,扯下外衣,露出身上穿着的裲裆铠。
他的部曲们也扯下外衣,个个都穿着裲裆铠,瘦子见了,惊得目瞪口呆:铠甲是违禁之物,你们从哪弄来的?
钱五郎能当上寨主,靠的不仅仅是狠,他早就想办法弄来一些裲裆铠,给自己和部曲备上,防的就是有人学他,把前任寨主干掉,取而代之。
“走,看看那毕癞子,有几个人够老子射的!”钱五郎说完,接过弓,往院墙那里冲去,其他部曲也带着弓箭,纷纷上墙。
却见上山的小路上,十余人举着简易木牌向上冲,距离小院大概五十步距离。
钱五郎见了觉得奇怪,他早有防备,安排人在寨子里防着毕癞子,对方即便突然发难,砍倒几个,却不可能短时间内控制寨子,因为人数不占优。
现在骤然发难,怎么就攻上来了?
不过既然撕破脸,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看老子一箭一个!”
钱五郎说完弯弓搭箭,瞄准其中一人,他善射,能开二石战弓,百步以内不说射中人的脑袋,射中人的身躯是没问题的。
部曲们对此深信不疑,却听“嗖”的一声,一箭离弦而去,命中台阶上一人。
那人却没倒下。
其他部曲纷纷放箭,收效甚微:毕癞子的人以木牌挡箭,护住身躯,正面放箭很难射中。
“放近了射!”
钱五郎不断下令,他是兵家子出身,打过仗,虽然只是凑个数,但总归是有见识,决定放这帮人靠近。
靠近了,木牌就挡不住侧面,左右箭楼上的弓箭手可以射这些人的侧翼,让其无从招架。
然后,近战将其打崩。
去年,安成刘敬躬造反,很快失败,却有大量军械遗失,所以钱五郎才有办法弄到一些铠甲,给自己和部曲备上。
所以,钱五郎对己方的实力有信心,对方冲上来的不过十五六人,他这边有二十余人,个个着甲,对砍的优势很大。
“郎主,他们来了!”
部曲在旁边提醒,钱五郎向外看去,果然这帮人逼近了院门,距离不到二十步。
“放箭,射死他们!”
钱五郎一声令下,候在院墙后的部曲,以及箭楼上的人同时瞄准院外的人群放箭。
却听得几声惨叫。箭楼上的人纷纷中箭倒下,而在院墙后的部曲们,许多人后背中箭。
钱五郎转头一看,竟然有人从后面过来,而那边是峭壁,一般人很难爬上来。
“拼了!”钱五郎嚎叫起来,弯弓搭箭,对准偷袭而来的不速之客,正要撒放弓弦,却被一箭射中面门。
当场倒地身亡。
一箭‘中的’的郑原,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