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伐以来,宋军从未遭遇如此窘境,赵光义颜面大失,却只能气得跺脚,因为船只已所剩无几,即便想作战也没了机会。
无奈之下,皇帝悻悻地命令重新驻营造船,行程第一次因为惨败而耽搁下来。
赵庭阶又去忙了,看都不看李仲兰一眼,李仲兰咬咬牙,正准备负气离开时,赵庭阶的一个随侍过来找他,说让李常侍等一等,帐篷马上搭好。
仲兰揣测这是庭阶的意思,尽管郁郁寡欢,他竟然还是耐心等帐篷搭完,然后又把行囊放下了。
要离开,看来真的很困难。
天亮时分,有军曹来请李仲兰去议事营,说是陛下的意思,李仲兰以为是赵光义见自己背了行囊,以为自己要当逃兵,又来兴师问罪,难免有些厌恶,面色清冷地跟着军曹去了。
一进议事营帐,他惊讶地发现各路将军、校尉齐聚一堂,一见他进帐,立刻笑脸相迎,让他着实受宠若惊。
皇帝赵光义坐在中央,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并不似要问责的模样,但是那目光黏在他身上,让他十分不舒服,仿佛他没穿衣服似的。
赵廷美和赵元佐叔侄站在一起,在冲他微笑,还算正常,赵德芳这小子居然闷着头,还闹了个大红脸,就让李仲兰摸不着头脑了。
在一片热情的视线中,唯独赵庭阶始终黑着脸,也不看李仲兰,这让仲兰瞬间又来了气,沉着脸给皇帝请安。
“李爱卿,近来身体安否?”赵光义目光炽热地问,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对方在清潭中光洁白润的身体。
“多谢陛下关心,属下已无大碍。”李仲兰嘴上恭敬,心中却十分厌烦赵光义的假惺惺。
‘“如此甚好!”赵光义嘴角略略上扬,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失败了,他皱眉道,“今日如爱卿所见,北汉军队在对岸设伏,我军准备不充分,导致吃了大亏,爱卿身怀绝技,不知可否迷惑住对岸敌兵,若能顺利渡河,挫败北汉将指日可待!”
李仲兰心中冷笑,原来众人是有求于他才会那么热情,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未发话,赵庭阶突然站起身说:“敌军人多势众,李常侍孤身迎战,未免以卵击石,白马岭之役大家也看到了,李常侍差点丢了性命,说明歪门邪道并不适合军中作战,我们还是应想点正常的策略才行。”
李仲兰听得这话,胸都要气炸了,赵庭阶一个脏字不吐,就把他骂了一顿,简直是岂有此理!
在场的其他人听后也面露惊奇之色,纷纷猜想两个人是吵架了,所以郡王的话应该不作数吧,李常侍还是会帮忙的吧?
“郡王多虑了!李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李仲兰气恼地说,脸上却带着怨怼的笑,“白马岭之役敌军人数众多,也亏李某的‘歪门邪道’,才挡住□□手的攻击,为我军冲锋打下头阵,看如今对岸敌军声势不算大,李某出手应该没问题。”
“如此甚好!”赵光义突然大声说,估计是怕赵庭阶再行阻挠。其他将士也纷纷欣慰地点头,冲李仲兰投去赞赏的眼光。
赵庭阶冷冷地瞪了李仲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死了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