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森正看到陈猎雪给他发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杨医生觑了一眼,在喉边犹豫半天的话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其实,可能是小雪生日快到了……江怡今年刚结婚,想孩子了吧。”
“小雪”指的是哪个雪不言而喻,陈庭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倦怠地闭了闭眼。
“明天。”他说。嗓子有些沙。
杨医生又叹气,拍拍陈庭森的肩:“去我那儿喝一杯吧。”
陈猎雪没等来回复,攥着手机迷迷瞪瞪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窸窣的动静惊醒,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声音是从隔壁他的房间传来的,他第一个念头是陈庭森回来了,还没来及雀跃,那边又是“咚”的一声,像门打在墙上,瞬间打消了他的想法----陈庭森不会搞出这嘈杂的声响。
是小偷?
他电光石火地回忆自己是不是忘了锁门,“医患矛盾入室报复”的新闻在脑中穿插而过,他屏息下床,贴着墙根蹭到桌边,抄起陈庭森桌上装饰用的无花瓶,踮着脚走到门后。
外面的声响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猝不及防的来电让床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在这环境下几乎振聋发聩,陈猎雪提了口气,忙摸索着关机,门外的人肯定也听到了,浮躁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陈猎雪蓦地生出股奇妙的感应,他随着开门声猛回过身,陈庭森高大的身型嵌入门框,“啪”地拍亮了壁灯。
“爸……”陈猎雪眼睛一眯,惊喜交加下又慌忙改口:“叔叔……”
男人在骤亮的灯光下蹙着眉头,暗沉的目光裹着丝丝缕缕的酒气缠绕上陈猎雪,宽敞的卧室陡然逼仄,陈猎雪暴露在陈庭森的视线下,像被锁定的猎物,本能地嗅出了危险,从心脏到汗毛都震颤开来。
“叔……”
他想说叔叔你喝酒了,陈庭森冰凉地打断他:“你怎么在这。”
他巡视自己的房间,目光从掀开的被窝扫到陈猎雪光裸的脚,再暗沉沉地回到他脸上,语气中掺了几分烦躁:“不在自己房间,来这干什么。”
陈猎雪眼中闪过一抹隐隐的光,他忍不住向前迈步,试探着问:“你刚才在找我么”想到了什么,他眨眨眼,停在原地,“我想起来了。”他看着陈庭森,小声说:“明天是竹雪的生日吧。”
“……”某种复杂的神色从陈庭森脸上一掠而过,不待陈猎雪细看,眼前一黑,刚打开的大灯又关上了。
“衣服解开。”
陈庭森酒后的嗓音沙哑迷人,有着粗粝的质感,摩挲过陈猎雪的心口:“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