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枢看他不解,进一步解释说:“我妈妈是个演员嘛。她演了好几部电影,而且都演得很好,还拿过不少奖。不过,她没有受过专业的学习和训练,都靠自己摸索。因为这样,她为了演好电影里的角色,就成为了电影里的人。这么说起来,你听着一定很荒谬,不过医生说她那是多重人格障碍,属于精神病。她后来因为这个病去世了,这你知道的?”
早在他说起妈妈时,许蕴喆就该预料接下来的话题不会轻松。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许靖枢会对自己这么坦诚。
他真的只是基于好奇问一问,而许靖枢突然沉静的声音,让他有一丝丝的后悔,后悔自己问了最初的问题。同时,他又有一丝丝的心疼。
他想起那天自己的外公挖掉院中的桃树,想起在那之后许靖枢看他的眼神。可惜他当时完全忘了,许靖枢有可能对他感同身受。
“因为我妈妈生病了嘛,所以,她有时候是我的妈妈,有时候是她演过的某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我现在还没弄清楚是哪个角色,她不喜欢我。她常常虐待我,还把我丢在街上好几次。”许靖枢回想着过去,微微地努了一下嘴巴,“后来有一天,我妈妈自杀了。我和爸爸看过她的日记才知道,原来她的身体里有一个人想害我,想把我杀掉。妈妈为了保护我,所以自杀了。以前我年纪小,没有办法,不过这两年我可以自己打工挣钱了,就想去那些她拍过戏的地方看一看,找找到底是谁要害我,才让她自杀的。”
难怪许靖枢会预定他们家的客栈,而且看见那个窗外时,会那么在意。虽然许靖枢平时说话总不着边际,可是当他真的平平静静地说这番话时,又让许蕴喆不禁怀念他没边没际的样子了。
听他说完,许蕴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看他。
许靖枢歪头看了他一下,突然笑了,说:“聊了好久,我上去睡觉了。午安。”
许蕴喆暗自松了一口气,回道:“午安。”
很快,许靖枢爬到上铺去了。
许蕴喆闭上双眼,脑海里再次出现那棵种在院中的树,但不是桃,而是杏了。
“对了,许蕴喆。”许靖枢从上铺探出身子,朝下铺叫了一声。
许蕴喆睁开眼,又看见他倒挂在床边,心头猛地被吓了一跳,冷漠地问:“干什么?”
“你刚才那样看我,是不是想吻我?”他睁着大眼睛问。
许蕴喆的心情才沉重了不到两分钟,闻言毫不客气地说:“不是。”
“哦。”他失望地努了一下嘴,又笑道,“可是,我刚才想吻你。”
我靠。许蕴喆的耳朵噌地热了,瞪他道:“你敢?”
他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许蕴喆不愿意再和他争辩了。他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没有许靖枢会耍嘴皮子。他尽可能冷淡地瞥了许靖枢一眼,翻身面对墙,说:“不扯了,午安。”
许靖枢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哦了一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