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杉先是痛悔了一番自己先前做下的错事,又指天划地地再三做了保证,说是一定会跟溪夷两峒保持步调一致云云。
不过倒也小心地提了个要求,三日后他在应州峒与王城交界的菖蒲镇等着,只要辛螺和吴冲两人当着兵士们的面,对着祖神发誓,以后不会找他秋后算账,他就即刻降了溪夷联军。
陈延陵未置可否:“这个袁大杉就像是墙头草似的,当初滕玉屏占了王城,他就急急投了滕玉屏,如今滕玉屏被我们打败了,他瞧着势头不对,又赶紧给我们送来了这悔过书……
这等没骨气的人,人心最不好测,是真的服软了,还是见势不妙先认怂,以后逮着了机会再反咬一口,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搞不好,菖蒲镇那边都有可能是他设的圈套呢?”
“这种没骨气的人最是惜命了,我看他未必就有胆子还来设什么圈套。”辛螺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吴冲,“吴峒主,你跟袁大杉打的交道多些,你觉得他会不会真降?”
夷州和应州也是接壤,除了每年的岁宴,吴冲跟袁大杉也确实打过几回交道。仔细回想了想袁大杉的为人,吴冲也赞同辛螺的判断:
“袁大杉这个人,一向是个瞻前顾后又胆小怕事的性子,而且最是惜命得紧。如今充州也跟我们结了盟,我们手中有四峒的势力,再加上王城----
绝对会让其他几峒不容小觑!袁大杉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是想着,他定是不敢在我们面前耍什么鬼花样的!”
见吴冲也这么说,辛螺当即点了点头:“那好,我们现在就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发,挥师菖蒲镇,接受袁大杉的投降!”
陈延陵并不了解夏依的这些峒主,既然吴冲也觉得袁大杉应该是真的要降,自然无话,抓紧整顿了军队,翌日一早,留下彭成亮和于天牛等人带兵守着王城,亲自点了一万兵士,护着辛螺和吴冲往菖蒲镇去了。
菖蒲镇只是一个小镇,周围地势也简单,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有没有埋伏。
陈延陵不放心,让杨树带了人又仔细转了几圈,确认了这镇外受降的地方确实没有埋伏,等袁大杉留了大部队在镇口,自己只带着几名护卫出来了,这才让随行的军队暂时停在差不多远的地方,自己和杨树带了护卫,护着辛螺和吴冲走了出来。
空落的草地上只摆放了一张方桌,另有几把椅子。陈延陵和吴冲一左一右,将辛螺拱卫在中间坐了下来,方桌的对面,则只坐了袁大杉一人。
三人对一人本来就占了优势,何况对面三人又实在气势太足,袁大杉忍不住缩了缩肩,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了托盘,将托盘上的酒壶和酒杯布到方桌上,又亲手斟了四杯酒,躬着身子将另外三杯酒一一递到了辛螺等三人面前,摆足了自己的卑恭和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