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回头,对她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这个笑容在叶辞看来真是很温暖,就好像站在冰雪消融与春天到来的交界处,前一刻明明冷得要死,可是下一刻因为遇见了他,她提前拥抱了春天,忘记了寒冬的滋味。
这一次还是他救了自己。
她转过了头去,没有再看他,似乎是不好意思,而坐在她身后的艾良清晰看见她低头瞬间眼角渗出来的泪。
他刚刚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能看见养尸河不断翻涌出海浪,就连小船都差点被劈至散架,叶辞他们一方本来处于劣势,但是祁白突然悬浮在虚空中,不知道踩住了什么,再下一刻他们反败为胜,似乎有什么在半空中散落,他便知道他们定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不然祁白也不会浑身是伤,叶辞也不会和虚空中的不知什么不明物体说话。
他们定然是经历着一个灵异的世界,他无法得知的世界。
其实最坏的是他和师父都不会开车,都是老旧一辈长期住在大山里的人,而且赶尸人一般在夜晚出没,难不成让他们在大晚上的开着灵车到处走吗?
所以最后还是祁白坚持到底,带着他们离开了遮光的范围,继续往前方进发。
这大晚上的荒山野岭也没有旅店什么的,就算有,也多半是游魂野鬼开的,专的魂,自然也不敢进去住。
最后还是祁白找了一个背风位,在一个高坡的一侧搭起了两顶帐篷,凑合过上一晚。
艾良和魏老七这回终于派上了用场,让祁白和叶辞在车上休息,他们去搭帐篷,搭好了再去叫他们休息。
祁白其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虽然中途在叶辞的坚持下在手腕处扎了一根布条勉强止血,然而他的心脏也在流血,像是被灼伤了一道口子,像一口活泉,缓缓往外渗着血。
叶辞看了简直心痛到无以复加,又不想在他面前哭泣,只能拼命低头忍住泪,为他寻找合适的伤药。
“阿辞,车里太闷热了,我们出去乘乘凉吧。”祁白靠在座位上,轻声对她说道。
“好。”
叶辞没有拒绝,打开车门搀扶着他出去,祁白浑身都是血,刚刚透支得太厉害,而且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早已经疲惫到极点。
他找了一处平坦的背风处缓缓靠着山坡坐下,大长腿无力地屈曲着,靠在叶辞的肩头上,转头微笑对她说:“阿辞,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
叶辞在心里扯住痛,但再难受的表情都不想显露在脸上,她低了眉,开始拿出药箱里的绷带帮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