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劫后余生,又不安分地东瞧西看。
纪清的房间这还是他第一回来,紧贴床头的书桌上,放着那本他之前在凤栖镇看过的画册。
孟焕余伸手够了够,想看看那副未完成的画怎么样了。
他刚拿到画册,纪清恰好推门进来。
伸出去的手放下也不是,拿来也不是,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纪清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动作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取了棉签和几罐药酒蹲下来。
孟焕余注意到刚入组合的时候他还是干瘦干瘦的,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出了几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勾人地描摹着形状。
“想看就看,这么举着不累吗?”他抬起孟焕余的左脚,用沾着药酒的棉签轻轻擦擦。
“嘶。”他光顾着欣赏肉/体,连自己脚踝上的伤都没注意到,疼得他瑟缩了一下,把画册抱进怀里。
纪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腿放上自己的腿上,低头吹了吹。
凉凉的,很舒服。
孟焕余狡黠一笑,问:“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嘛?”
“疼吗?”纪清风牛马不相及地问。
他从小到大受到过无数的关心,上到父母下到粉丝,几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却在纪清的询问下生出了点委屈:“疼。”
纪清皱皱眉,将他拢进被子里,低头亲亲他的额头说:“等会儿我找冰块来给你敷一敷,就不那么疼了。”
纪清温柔得不可思议,孟焕余蜷在溢满他气息的被窝里顺从地点点头。
额头被亲过的地方还温温热热的,他伸手摸了摸,几滴水渍落在头发上,他想起纪清出来的时候应该在洗澡,中途听见他的声音就跑出来了。
多冷啊。
房间里的暖气开着,可楼梯外是没有空调的,大冬天的一身水汽出去......
孟焕余缩缩脖子,把画册从被窝里拿出来。
纪清画了快一个月的设计图出具规模,造型还挺独特的,连孟焕余这种门外汉都觉得带着一种特别的美感。
建筑设计的是一幢双子楼,一面中规中矩一面呈几何状,旁边还标注了一大堆他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翻过几张空白页,那张画已经被补全。
是一张打扑克时,眉开眼笑的孟焕余。
再往后翻,是他半伸着腿,不得动弹坐在雪地里的样子。
他在养老院和刘奶奶聊天的样子。
他发烧躺在病床的样子。
还有......他今晚在树下抽烟的样子。
孟焕余想摸摸画,又怕把画弄花,只好放下手。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啊。
浴室里的水声陡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