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阵微微的骚动,戒色觉得自己作为师兄不能再看着戒嗔这么胡闹,鼓足勇气站出来,想说些什么:“师弟……”
恰在此时,圆明拽着被换好衣服的慧能拖了回来。他体贴的将人送到应在的站位上,扶着站好,方才离去。
慧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捂着襟口,脸上又羞又愤,又怕又恨,牙齿打颤。想动一下步子,一个没站稳往后连连趔趄几步,直到身后的僧人扶住了,才算是停下。活脱脱一副被恶霸蹂躏了三千六百遍的模样。
太初看向站出来的僧人,和和气气道:“何事,请说。”
戒色听着身后慧能粗猛的喘息,脸胀得通红,道:“法法法法、法师。”他讷讷地,“卯卯卯卯、卯时,太晚了!”顶着身后同门们仿若看叛徒的眼神,他坚强地做出了向往奋斗的神色,“不不不不、不若改做,寅寅寅寅、寅时吧。”
旁边的戒贪轻蔑地低“呸!”一声,刺向戒色的眼神锋利如刀。
太初欣赏一笑:“甚好。”略沉吟一刻,“便依你所言。”复而夸奖,“你能有如此想法,前途可期!”对诸位僧人感叹道,“大家应当多学习这种,对于修炼学习,自觉自愿的精神才是。”
众僧被太初目光一扫,腰背齐齐挺直,洪声铿锵回答:“吾----等!谨遵法师谕令!”尤以方才“眼神锋利如刀”的戒贪声音最为嘹亮坚定。
佛像后,正等着外面有人能发现事态不对,解救自己的了空,听着众人就这么认了太初代理掌门,且一个乖似一个,仿若一群绵羊,简直目眦欲裂。媚生往他头上糊了把黄符,细细道:“老秃驴,眼睛要瞪出来了!你可小心些,眼珠子掉下来,我不知道怎么装回去的。”
太初回去之后,就拿着寺庙里的人员名单,和自己早上所见僧人对号。
劈了半天柴的媚生垂眉耷眼,哼哼唧唧捶着腰经过,无意间瞥到,“咦”了一声:“你做什么在这册子上勾勾画画?”
太初正好画完,将笔搁下,粗略翻看七成都有标记的名册:“做些标记罢了。”
媚生看看名册,心底了然。这操作她熟!法师这是打算铲除异己、发展势力了!大佬不愧是大佬,就今天那么粗粗一次会面,就对寺内要拉拢和要排除的人都有了数!画黑圈圈的应当是要重点培养的弟子,画红叉叉的应当就是要杀的人了。就是这要培养的人和要杀的人怎么数量还差不多?
大佬肯定有大佬的考量,但媚生还是没忍住多了句嘴:“杀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麻烦?”
太初看着名单:“杀什么人?”手指点在黑圈上,“这些是修道的好苗子。”隔空指一个红叉,“这些,去修魔当有不菲成就。”
媚生:“……”大佬,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啊!怎么修道的你就温温和和用手指点上去,修魔的你画红叉也就算了,就嫌弃得名字都不肯碰一下,还要隔空指?
等等……
“法师,泉余寺不是佛寺吗?怎么这修道的苗子和修魔的苗子加起来,都是修佛苗子的两倍了?!”